第2章

然而,就在梅怜香紧锣密鼓地筹备对宫本正雄的刺杀时,一个意外打乱了她的所有计划。

她的女儿,梅胜雪,那个在新式学堂读书、满脑子革命理想的年轻姑娘,竟然带着一群学生,在街头发动了抗日游行。

梅怜香得到消息时,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疯了一样冲到游行队伍里,拉住梅胜雪的胳膊,声音因急切而微微颤抖:“胜雪!听话!快跟我回去!不要送死!”

她本以为自己的劝说能让女儿清醒,却没想到,这一举动反而点燃了学生们的怒火。

“梅怜香!你这个汉奸!一天到晚只想着怎么谄媚东洋人!”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说的就是你这种人!真不要脸!”

“汉奸!打她!”

污言秽语如冰雹般砸来,拳头也随之落下。梅怜香被推搡在地,看着眼前这群被热血冲昏头脑的学生,看着女儿眼中那丝毫不加掩饰的鄙夷与失望,心如刀绞。她不能解释,也无从解释。她的身份,她的任务,注定了她只能背负这“汉奸”的骂名。

学生们的游行队伍继续前进,他们高唱着抗日歌曲,举着“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的旗帜,却完全低估了日军的残忍。

“砰砰砰!”

一阵密集的枪声响起,打破了街头的喧嚣。日军士兵端着枪,毫无预兆地朝游行队伍开火。鲜血瞬间染红了街道,学生们的惨叫声、哭喊声混杂在一起。

混乱中,梅胜雪因为跑得慢了几步,被几个日军士兵死死抓住,强行拖进了旁边的警车。她挣扎着,哭喊着,却无济于事。

梅怜香远远地看着这一切,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留下几道血痕。她知道,女儿落在日军手里,意味着什么。

为了救女儿,梅怜香不得不再次走进那座她无比厌恶的日军司令部。她换上了最华丽的旗袍,化上了最精致的妆容,将自己的妩媚发挥到了极致。

“宫本将军,求求您,饶了我女儿吧……她还年轻,不懂事……”梅怜香跪在宫本正雄面前,声音哽咽,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宫本正雄,这个日军在上海的最高指挥官之一,也是梅怜香的“闺中密友”。他看着跪在地上的梅怜香,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欣赏,有占有欲,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怜香,你的女儿,犯了大错。”

“我知道!我知道!”梅怜香连连磕头,“只要您能饶她一命,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宫本正雄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挥了挥手,旁边的士兵立刻押着梅胜雪走了进来。此时的梅胜雪,头发凌乱,脸上带着伤,眼神却依旧倔强。

“想要你女儿活命,也不难。”宫本正雄慢条斯理地说道,“你亲手杀了这些学生,证明你的忠心,我就放了她。”

他甚至亲自将一把枪塞到梅怜香手中,帮她瞄准了被绑在柱子上的学生。

“梅怜香!你这个坏人!给东洋人当狗!连妓女都不如!”学生们的咒骂声刺耳地传来。

梅怜香的手在颤抖,她看着女儿那充满恨意的眼神,看着宫本正雄那似笑非笑的脸,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无法呼吸。她该怎么办?真的要为了女儿,对自己的同胞下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