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下，他的侧脸轮廓分明，苍白的皮肤透着一种近乎病态的俊美。
我收拾好东西，一回头，就对上了他深邃的目光。
那目光里，似乎藏着很多我看不懂的情绪。
“此去江南，路途遥远，你自己……也要小心。”
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我？”
我有些意外，他居然会关心我。
“顾家和沈家，不会善罢甘休。”
他提醒道。
我点点头：“我明白。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和恒儿。”
提到肖恒，他的眼神柔和了一瞬。
“那孩子，性子孤僻，劳你费心了。”
“他很好。”
我笑了笑，“就是不太爱说话。”
书房里陷入了沉默。
良久，他忽然问：“沈念慈，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还是不信我。
他不信我会无缘无故地帮他。
我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平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
“我想要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一样。”
“我，还有我所在乎的人，能安安稳稳地活下去。”
“而你，肖珏，是你自己选择的，我所在乎的人。”
他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
凤眸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8.
肖珏走了。
带着皇帝的圣旨和一队东厂番子，浩浩荡荡地去了江南。
他离开后，偌大的千岁府，显得更加空旷和冷清。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肖恒身上。
我开始教他读书写字。
这孩子聪明得惊人，几乎是过目不忘。
我教他的东西，他很快就能举一反三。
但他的性子，依旧阴郁。
他不爱与人交流，总是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看书，或者摆弄一些瓶瓶罐罐。
我知道，那些瓶瓶罐罐里，装的都是他自己研制的毒药。
我没有阻止他。
在这个吃人的世界里，心狠手辣，是活下去的必备技能。
我只是告诉他：“你可以有保护自己的武器，但不能用它来伤害无辜的人。”
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没有了肖珏的庇护，沈家和顾家，果然开始对我发难。
我爹派人来传话，让我立刻滚回沈家，否则就要将我从族谱上除名。
我理都没理。
沈晴柔更是隔三差五地派人来府门口恶心我，说一些风凉话，无非就是笑我守活寡，日子过得凄惨。
我都当是耳旁风。
直到有一天，一群自称是我“娘家”的远房亲戚，找上了门。
他们堵在千岁府门口，大吵大闹，说我嫁了人就忘了本，对他们这些穷亲戚不闻不问，要我拿出银子来接济他们。
我知道，这肯定是沈晴柔在背后搞的鬼。
她就是想把事情闹大，让我颜面扫地。
府里的下人都吓坏了，容嬷嬷更是急得团团转。
我却很平静。
我走到大门口，看着那群撒泼打滚的“亲戚”，脸上甚至还带着笑。
“各位，既然是亲戚，有什么事，不如进来说吧。”
我把他们都请进了前厅，好吃好喝地招待着。
那群人见我这么好说话，更加得寸进尺，狮子大开口，一张嘴就要五千两银子。
我点点头：“五千两，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