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看着门口的女人，大气都不敢喘。晓冉下意识地挡在我身前，手里紧紧攥着啤酒瓶，警惕地看着她：“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女人没有理会晓冉，目光径直落在我身上，眼神里带着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心疼，还有一丝失望。她一步步向我走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在安静的包厢里显得格外清晰。
“林晚？” 她开口了，声音跟我记忆里妈妈的声音很像，却又多了几分干练和冷漠，“你就是这么‘不让人欺负’的？”
我的心跳得更快了，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我站起来，看着她，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是她，真的是她！虽然她比我记忆里更瘦，更漂亮，也更陌生，但我还是能认出来，她就是我的妈妈，林舒妍！
“你…… 你怎么回来了？” 我终于挤出了一句话，声音有点沙哑。
林舒妍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着我，目光停在我酒红色的头发上，又落在我露在外面的肩膀和大腿上，眉头皱了起来：“这就是你这些年的样子？烫头，抽烟，穿着暴露，在 KTV 里鬼混？”
她的话像一把刀子，扎在我的心上。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反驳道：“我变成什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当年不是不要我了吗？现在回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吗？”
“我当年是有苦衷的！” 林舒妍的声音提高了几分，眼神里带着一丝急切，“我不是不要你，我是没办法！”
“没办法？” 我冷笑了一声，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有什么办法能让你丢下六岁的女儿，一走就是十二年？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爸爸找了新妈妈，他们根本不疼我，老师说我是问题学生，别人都叫我小太妹！我只能让自己变得更凶，更能打，才能不被人欺负，这都是你教我的！”
我越说越激动，眼泪流得更凶了。这些年的委屈，这些年的痛苦，在看到妈妈的那一刻，全都爆发了出来。我以为我已经不在乎了，以为我已经忘记了妈妈的样子，可当她真的站在我面前时，我才发现，我从来没有忘记过她，我一直都在等她回来。
林舒妍看着我哭，眼神里的心疼更浓了。她伸出手，想要抚摸我的头发，却被我躲开了。她的手僵在半空中，然后慢慢收了回去，声音也软了下来：“晚晚，对不起，是妈妈不好，妈妈没有跟你解释清楚。当年我离开，是因为你爸爸欠了很多赌债，那些债主找上门来，说要把你卖掉抵债。我没办法，只能跟你爸爸离婚，然后去国外躲债，顺便挣钱。我本来想等事情平息了，就回来接你，可没想到，一去就是十二年。”
我愣住了，看着林舒妍，不敢相信她说的话。爸爸欠赌债？要把我卖掉抵债？这些事情，爸爸从来没有跟我说过，新妈妈也从来没有提起过。我一直以为，妈妈是因为不爱我了，才离开我的，可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你骗人！” 我还是不愿意相信，“如果你真的是为了我，为什么十二年都不跟我联系？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为什么不寄一张照片给我？”
“我联系过你！” 林舒妍急忙说，“我刚到国外的时候，就给你爸爸打电话，想听听你的声音，可他说你不想见我，还把我的电话号码拉黑了。我寄给你的信和照片，也都被他退了回来。后来我托人去学校看你，可每次去，都被你爸爸挡在了门外。我没办法，只能拼命挣钱，想等我有能力了，就回来把你接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