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终于点头,“我赌了。”
“我需要安全屋,需要将一些不易变现的资产快速脱手,还需要……一个全新的身份。”我提出了我的要求。
“可以。”他答应得很痛快,“城东,城西,城南,我各有一处隐蔽的宅子,无人知晓。变现渠道我也有。至于身份,需要点时间。”
“成交。”
一阵狂喜涌上心头,但我强行压了下去。
这是我重生后,抓到的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转机。
顾怀的出现,让我看到了除了依附谢远之外的,另一条更宽阔,也更凶险的道路。
一条,由我自己主宰的道路。
04
回到苏府,我立刻装出一副从庵堂祈福回来后,心力交瘁、大病一场的模样。
母亲见我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对我之前的“胡闹”也消了气,只当我是受了惊吓,请来大夫为我诊治。
我正好借此机会,闭门不出,掩盖了与顾怀见面的真相。
夜里,秋月悄悄将一个锦盒送了进来。
是顾怀派人送来的。
我打开锦盒,里面是几张薄薄的金票,数额不大,但足够应急。
还有一枚刻着奇特花纹的乌木令牌,和一张简单的地图。
地图上,用朱砂笔,标示出了三处位于城中不同方位的“安全屋”。
我将那枚代表着顾怀势力的令牌紧紧攥在手里。
这是我的护身符。
我从母亲给我陪嫁的那些首饰里,挑出了几件最不起眼,但实际上最为贵重的,比如一颗嵌在簪子尾部,毫不起眼的东海明珠,一方用上等羊脂白玉雕刻的镇纸。
我将它们包好,交给秋月。
“天亮后,你想办法,送到‘闻香品茗’,交给‘老六’。”
这是我与顾怀约好的,第一批需要变现的资产。
我必须在抄家之前,将所有能带走的东西,都换成最方便携带的金票。
府里的气氛,一天比一天紧张。
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下人们开始人心惶惶,有些手脚不干净的,已经开始偷窃主子的财物,准备跑路。
而主子们,则像困在笼子里的野兽,互相指责,互相埋怨。
母亲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谢远身上。
可自从那日拂袖而去后,谢远已经连续两日没有登门。
母亲彻底慌了,在房里大发雷霆,砸碎了好几件她最心爱的瓷器。
父亲则终日借酒消愁,像一滩烂泥,对即将到来的家族危机束手无策。
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怨毒和憎恨。
他认为,是我,彻底断了苏家最后的后路。
整个苏府,就像一艘即将沉没的破船,船上的人,在做着最后的、徒劳的挣扎。
而我,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准备跳船逃生的人。
第三天,距离抄家只剩最后一天。
谢家,终于派人来了。
来的不是谢远,而是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
他带来了一张烫金的名帖,说是谢世子想请我单独赴宴,地点就在京城最有名的望江楼。
言辞之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施舍和探究。
我接过名帖,心中冷笑。
这是谢远的试探。
他想不通,他实在想不通,我为什么敢拒绝他。
他好奇我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