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云知,一个平平无奇的小符修。
师父说,山下热闹,带我出来见见世面。
于是,我来到了十年一度的“万符大会”。
会上,有个姓石的愣头青,拿出一张据说是上古失传的符文拓本。
说是交流,其实就是显摆。
他一脸傲慢,问遍全场,没一个人认识。
就在他最得意的时候,我师父在旁边打了个盹,把我给推了出去。
没办法,我只能站出来。
在一群大佬惊疑不定的目光里,我不仅认出了那张符。
还顺便指出了上面拓印错了的三个地方。
甚至告诉他们,这玩意儿根本不是什么“上古符文”。
而是更古早的“神言”体系里,一个学徒的入门练习稿。
大概,就相当于你们把小学生的习作,当成了书法大家失传的绝笔。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尤其是那个姓石的,脸都绿了。
他可能不知道,我们这一脉,就是负责给当年那个“神言”学徒批改作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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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云知,正在打瞌睡。
没办法,这地方太助眠了。
檀香烧得跟不要钱一样,熏得人脑仁疼。
一群老头子围坐在一起,互相吹捧。
这个说:“古道长,您这手‘离火符’,画得是越发有神韵了。”
那个说:“哪里哪里,跟您比还差得远。”
我师父,号称“无为道人”的,就坐在我旁边。
他倒好,已经睡着了,脑袋一点一点的。
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这次的“万符大会”,号称是符修界十年一度的盛事。
地点在天衍宗,修真界数一数二的大派。
山头很高,台阶很多,爬得我腿软。
我师父说,要带我来见见世面,长长见识。
我觉得,他就是想来蹭顿饭,顺便找个地方打瞌睡。
我们师门叫“观云涧”,一听就很穷。
总共就我跟师父两个人。
别人画符用的是千年朱砂,万年狼毫。
我画符用的是锅底灰,我师父画符,用手指头。
所以我们坐的位置也特别偏,在最角落。
像两棵没人理的蘑菇。
主位上,天衍宗的掌门正唾沫横飞地讲话。
讲符箓一道的伟大传承,讲未来的光明前景。
我听得眼皮子直打架。
身边的年轻弟子季小山,倒是听得一脸激动。
他是天衍宗的,负责接待我们这种小门小派。
人挺好,就是有点一惊一乍。
“云知前辈,您看,那就是‘天一阁’的石天阔师兄!”
他压低声音,指着不远处一个穿着华丽的年轻人。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人一身锦缎,腰上挂的玉佩,比我吃饭的碗都大。
下巴抬得老高,鼻孔看人。
一看就是那种家里有矿的。
“他很厉害?”我随口问。
“何止是厉害!”季小山一脸崇拜。
“石师兄是天一阁百年不遇的天才,一手‘奔雷符’出神入化!”
“哦。”我应了一声。
奔雷符,我们那儿是入门第一课。
师父说,画不好这个,晚上就别想吃饭。
我三岁就能闭着眼睛画了。
感觉这个“百年不遇”,水分有点大。
季小山看我反应平淡,有点急。
“前辈,您别不信,石师兄这次可是带了宝贝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