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雨夜·盲盒·麻木的心
城市的霓虹灯在湿漉漉的柏油路上拉扯出长长的、扭曲的光影。林薇关掉电脑,办公室里最后一点白噪音也消失了,只剩下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又是加班到深夜的一天。
她挤在地铁拥挤的人潮里,像一尾沉默的沙丁鱼,耳机里放着嘈杂却无法入心的音乐。周围的人脸上写满了同样的疲惫和麻木。回到租住的公寓,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一份凉透了的外卖放在桌上,是她出门前订的,却忘了吃。
生活像一潭死水,日复一日地复制粘贴。工作、通勤、外卖、睡觉。偶尔和朋友聚会,话题也总绕不开房价、内耗和渺茫的未来。她感觉自己像套着一层透明的壳,能看见世界,却感知不到任何真实的温度。一种巨大的、无法言说的孤独感,在雨夜里悄然蔓延。
她鬼使神差地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拐进了公寓楼下那条僻静的小巷。雨似乎小了些,巷口昏黄的路灯下,竟支着一个不起眼的小摊。摊主是个裹着旧雨衣、看不清面目的老人,沉默得像尊雕塑。摊位上没有二维码,只零星摆着几件古怪的东西:一个生锈的八音盒、几张没有标签的黑胶唱片,还有几个巴掌大、像是粗糙陶土烧制的盒子。
那些陶土盒子吸引了她。它们没有任何花纹,只在盒盖中央刻着一个简单的符号,像一只朦胧的眼睛,又像一滴将落未落的泪。盒旁手写着一张纸片:“记忆盲盒——体验一段未知的人生。”
荒谬。林薇心里想。又是哪种骗钱的文创产品吧。
但她的脚像被钉住了。那种对“未知”和“体验”的微弱渴望,在她死水般的心里投下了一颗小石子。她最终指了指其中一个盒子,“这个,多少钱?”
老人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随喜。它找到你,就是你的。”
林薇匆匆放下五十块钱,拿起那个冰冷粗糙的陶土盒,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小巷。回到冰冷的公寓,她把盒子扔在桌上,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但那种强烈的、被什么东西“选中”的感觉,却久久不散。
第二章:初体验:吻与泪的灼痕
第二天是周末。雨停了,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桌上的盲盒显得更加朴拙甚至简陋。
林薇犹豫了很久。最终,那种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无聊和好奇战胜了理智。盒子里没有说明书,只有一小块深色的、质地奇怪的香料,以及一个简陋的、需要连接手机APP的电极贴片(或一个最简单的VR眼罩)。
她按照APP上仅有的提示,点燃香料,戴上设备。一股清冷又略带苦涩的香气弥漫开来。
瞬间,天旋地转。
她不再是林薇。
她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正紧张地攥着裙角,站在一棵巨大的合欢树下。夏夜的风带着温热的花香,心跳声大得像擂鼓。一个穿着白衬衫的清瘦身影向她跑来,手里扬着一封红色的信件。
“录取了!小暖,我们考到同一所城市了!”男孩的眼睛亮得惊人。
巨大的、几乎要冲破胸膛的喜悦将她(他?)淹没。她尖叫着跳起来,和男孩紧紧拥抱在一起。那份纯粹的、毫无杂质的快乐,像一道闪电劈中了林薇麻木的神经。
还是那个男孩,但躺在苍白的病床上,瘦得脱了形。消毒水的味道刺鼻。他费力地抬起手,想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声音轻得像羽毛:“别哭……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