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上，妻子笑意盈盈地递给我一份离婚协议。
她刚张开嘴，准备好她的说辞。
我却直接拿起笔，在她震惊的目光中，二话不说签下了名字。
纸张摩擦的声音，像是宣判。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瞳孔里瞬间涌出无法掩饰的慌乱。
01
今晚的家宴，陈林是绝对的主角。
她穿着一身昂贵的香槟色连衣裙，妆容精致，在水晶吊灯下熠熠生辉。
我父母和她父母围坐在她身边，言笑晏晏，气氛好得不真实。
“李明，你看林林多能干，公司又升她做市场总监了。”我妈夹了一块鲍鱼放进陈林碗里，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
“是啊，我们林林就是有出息。”她妈与有荣焉地附和。
我坐在他们对面，像一个格格不入的观众。
我身上这件洗得发白的休闲T恤，与这满桌的流光溢彩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七年了。
七年婚姻，我从一个对未来充满憧憬的软件工程师，变成了一个眼神疲惫，习惯沉默的“好人”。
陈林就在这片祥和的氛围中，将那份文件推到了我面前。
白色A4纸，上面“离婚协议书”五个黑体大字，像五把尖刀。
她脸上依然挂着完美的笑容，那种运筹帷deo的、施舍般的笑容。
“李明，”她开口，准备上演她排练已久的大戏，“我们……”
她的话被我打断了。
我没有看她，甚至没有看那份协议的内容。
我只是平静地，从手边拿起了那支她用来签合同的万宝龙钢笔。
笔盖旋开，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在这死寂的餐桌上，这声音格外清晰。
我翻到最后一页，找到签名处，写下了我的名字。
李明。
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声响，像钝刀在割裂我们之间早已腐烂的连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陈林脸上的笑容，从嘴角开始，一寸寸僵硬，碎裂。
她漂亮的眼睛里，完美的微笑被错愕取代，然后是震惊，最后，是无法掩饰的慌乱。
她放在桌下的手猛地攥紧，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我签完，将笔帽盖好，把那份签好字的协议，轻轻推回到她面前。
整个过程，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也没有一丝波澜。
我抬起头，迎上她的目光。
那一眼，包含了七年的失望，七年的疲惫，和在无数个深夜里独自咀嚼背叛的决心。
“你……你为什么签？”她的声音干涩，微微发颤，原本准备好的所有台词，全都卡死在喉咙里。
我没有回答。
回答她，都是一种浪费。
餐桌上那种虚假的温情瞬间消失，空气冷得能结出冰来。
我妈，她妈，她爸，都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
“李明，你这是什么意思？吓唬我吗？”陈林试图找回她的镇定，但她颤抖的声线出卖了她。
她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试图掌控失控的局面。
吓唬你？
我心里冷笑。
陈林，这只是开始。
这七年，你加诸在我身上的一切，我会让你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02
“李明！你发什么疯！”
我妈最先反应过来，她焦虑地拍着桌子，声音尖锐，“林林跟你开玩笑呢！你还当真了！快把那纸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