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玉牌印记之谜
我胸口的这道玉牌印记,六十年来从未消退,一如那个风雪交加的寒冬记忆。
1962年,饥荒席卷东北山村,死亡像影子一样追随着每个家庭。那年我十六岁,为了活命,跟着爹闯进了老林子,却意外踏入了一个不该属于人间的结界。那位自称“白先生”的老人,许诺能救爹的命,只需我付出一点“代价”。
谁能想到,这代价竟是我的寿元。
六十年过去了,我已是耄耋老人,而那段往事依旧如昨日般清晰。每当夜深人静,玉牌印记隐隐发烫时,我总会想起爹临终前的嘱托:“山子,这借寿之事,切莫再提。那白先生...不简单。”
如今,我时日无多,决定将这桩隐秘记录下来。不是为博人同情,而是警告后世——有些缘分,结下了便是永生永世的纠缠;有些代价,付出了就再也无法挽回。
2 风雪绝境求生
这一切,都要从那个几乎冻僵了整个村庄的冬天说起...
1962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刚进十一月,东北的黑土地就已经冻得硬邦邦的,呵气成霜。我们村窝在山坳里,百十来户人家,平日里靠山吃山,倒也活得下去。可那一年,老天爷像是撕破了脸,接连下了七天七夜的大雪,封死了出山的路,也冻死了老林子里的活物。
我那时才十六,饿得前胸贴后背,家里已经两天没见着粮食了。爹咳得厉害,娘的眼睛总是红的。村里开始死人,起初是老人,后来壮年人也扛不住了。死寂的村落里,偶尔传来几声哭嚎,很快又被风雪吞没。
“山子,不能这么等死。”腊月初八的早晨,爹挣扎着从炕上爬起来,蜡黄的脸上透着一股决绝,“我得上山看看,说不定能逮着个冻僵的野物。”
娘死活拦着:“这么大的雪,进山就是送死啊!”
“饿死是死,冻死也是死,不如搏一搏。”爹说着,已经裹上了那件破旧的棉袄。
我一把抓住爹的胳膊:“我跟你去。”
爹看了看我,浑浊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
娘哭着往我们怀里各塞了一块烤热的石头保暖。就这样,我和爹踏着齐膝的深雪,向着白茫茫的老林子进发。
风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我眯着眼,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爹后面。林子里静得可怕,连鸟叫声都没有,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冻住了。我们走了约莫两个时辰,连只兔子的踪影都没见着。
爹的呼吸越来越重,脚步也开始踉跄。我知道他的身体已经快到极限了。
“爹,要不咱们回去吧。”我担心地说。
爹没回头,只是摆摆手:“再往前走走,听说黑瞎子沟那边有时候有野猪。”
黑瞎子沟已经深入老林子,平日里村里的猎手都不太去那里,说是那地方邪性。可眼下,也顾不了这许多了。
又走了一炷香的功夫,风雪突然大了起来,能见度不到十步。我勉强跟着爹的背影,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说不出的恐惧,总觉得这白茫茫的雪幕后面,藏着什么东西。
“爹!”我喊了一声。
爹没有回应。
我紧走几步,突然发现前面的脚印变得凌乱,而爹的身影不见了。
“爹!你在哪?”我慌了,大声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