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的雪总下得缠绵,鹅毛般的雪片落在翊坤宫的鎏金瓦上,积起一层薄薄的白霜。甄嬛拢了拢身上的织金镶边墨狐裘,指尖触到冰凉的狐毛时,忽然想起方才与皇帝在御书房的争执——十七王爷的灵位入太庙之事,终究还是被驳回了。
“娘娘,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槿汐端着描金白瓷茶盏走近,茶雾氤氲中,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担忧。甄嬛接过茶盏,指尖刚碰到温热的杯壁,窗外忽然闪过一道刺眼的白光,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鸣,即便在深宫之中,也能感觉到脚下的金砖在微微震颤。
“这是怎么回事?”甄嬛猛地站起身,茶盏脱手落在地上,青瓷碎裂的声响与雷声交织在一起。槿汐连忙扶住她,却见殿内的烛火骤然熄灭,黑暗中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她们,周遭的景象开始扭曲——朱红的宫墙变成流动的光影,雕梁画栋化作模糊的线条,鼻尖萦绕的龙涎香被一股陌生的、带着汽油味的风取代。
不知过了多久,拉扯感骤然消失。甄嬛踉跄着站稳,睁开眼时,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没有了熟悉的宫墙殿宇,取而代之的是高耸入云的“铁盒子”,这些“铁盒子”的表面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像极了西域进贡的琉璃镜,却比琉璃镜大上千百倍。脚下是平坦光滑的黑色路面,不时有四个轮子的“铁箱子”呼啸而过,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陌生的气味,有甜腻的糕点香,有刺鼻的香料味,还有一种让她喉咙发紧的烟草味。
“娘娘……这是哪里?”槿汐的声音带着颤抖,她紧紧抓着甄嬛的衣袖,眼神里满是惊恐。甄嬛定了定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宫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她早就学会了在绝境中保持镇定。她抬头看向那些“铁盒子”上闪烁的文字,虽然字形与宫中的楷书不同,却能隐约辨认出几个字:“XX大厦”“XX商场”。
“看来,我们是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地方。”甄嬛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既来之,则安之。先找个地方落脚,弄清楚这里的情况再说。”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奇怪服装的女子走了过来。那女子穿着短短的裙子,露出两条白皙的腿,脚上踩着一双极高的鞋子,手里拿着一个长方形的黑色物件,正对着她们指指点点。
“哇,这两位姐姐的古装也太还原了吧!是在拍电视剧吗?”女子的声音清脆,带着几分好奇。甄嬛和槿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电视剧”是什么?
女子见她们不说话,又凑近了些,举起手里的黑色物件:“姐姐们要不要合照?我给你们拍,拍出来超好看的!”
甄嬛看着那黑色物件,忽然想起宫中画师用的画笔,只是这物件没有笔尖,也没有颜料。她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淡淡开口:“多谢姑娘好意,只是我们还有要事,不便久留。”
女子见她们拒绝,也不生气,只是笑着说:“那好吧,姐姐们要是需要帮忙,可以问我哦!对了,前面就是地铁站,你们要是去别的地方,可以坐地铁,又快又便宜!”
“地铁?”槿汐小声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甄嬛却将这个词记在了心里。她对着女子微微颔首,拉起槿汐的手,朝着女子指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