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事情定性为“他喝多了动手”,既给了婆婆一个台阶下,又把陈旭的暴行摆在了台面上。
“你!”陈旭的脸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他想抢我的手机,却被我侧身躲开。
电话那头,婆婆惊怒交加的声音清晰地传来:“这个混账东西!林溪,你先带月月走,看好她!我马上让他滚回来!”
目的达到。
我挂断电话,不再看陈旭一眼,拉着还在瑟瑟发抖的苏月,迅速钻进我停在路边的车里。
“开车,回别墅,快!”我对司机吩咐道。
车子引擎发动的声音,像一声胜利的号角。
从后视镜里,我看到陈旭被保镖死死架住,他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在原地疯狂地咆哮、挣扎,最终颓然地倒在地上。
车窗外的霓虹光怪陆离,飞速倒退。
苏月在我怀里,终于忍不住,发出了压抑许久的、小兽般的呜咽。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打湿了我的衣襟。
“溪溪……对不起……又给你惹麻烦了……他……他们会找你麻烦的……”她的声音破碎不堪,充满了恐惧和自责。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就像大学时她在宿舍里哭泣那样。
我的嘴角还在痛,脸上火辣辣的,但我的心却前所未有的冷静。
我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眼神坚定。
“别怕,有我在。”
“陈家,还轮不到他一个只会打老婆的二少爷,一手遮天。”
这场仗,才刚刚开始。
我嘴角的血腥味提醒着我,这一脚踹出去,就没有回头路了。
我要的,不仅仅是今晚把苏月带走。
我要的,是让她永远离开那个地狱。
02
车子平稳地驶入陈家老宅的庭院。
这座位于半山的庄园式别墅,在夜色中像一头沉默的巨兽,吞噬着所有的光和声音。
客厅里灯火通明,气氛却冷得像冰窖。
巨大的水晶吊灯投下惨白的光,照在每个人紧绷的脸上。
婆婆陈李佩琴坐在主位的意大利真皮沙发上,手里捻着一串佛珠,脸色阴沉。
公公陈敬山坐在她旁边,眉头紧锁,手里夹着一根未点燃的雪茄,指尖微微发颤。
我的丈夫,陈宇,站在一旁,他英俊的脸上写满了焦虑和担忧。
而陈旭,那个罪魁祸首,已经比我先一步赶到。
他换了身衣服,脸上的酒气散了些,嘴角那块被我踹出来的淤青却格外显眼。
他正对着婆婆,恶人先告状,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愤怒。
“妈,您是没看见,林溪她有多嚣张!上来就踹我,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我!她就是想让我们陈家丢脸!”
他看见我带着苏月进来,声音陡然拔高,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你看!她还真把人带回来了!这是要干什么?造反吗?”
婆婆的目光越过陈旭,落在我身上,那眼神极其复杂。
有对苏月狼狈模样的惊诧,有对儿子不成器的愤怒,但更多的,是针对我这个“破坏规矩”的长媳的不满和审视。
她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常年发号施令的威严。
“林溪,陈旭说你先动手打人,还煽动苏月闹事?你作为长嫂,就是这么当的?”
质问的语气,像一块巨石压在我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