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摇摇头，把手机揣进兜里，声音还有点发颤：“不用了，谢谢你，我还要去学校早读呢。”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叫林晓雅，十七中的，你呢？”
“陈默。” 他报上自己的名字，看着林晓雅背着书包快步走向楼梯，马尾辫在身后一甩一甩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流 —— 这是他重生回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拯救了一个人，那种感觉比任何时候都要真实。
走进公司大楼时，旋转门的金属反光让陈默下意识地停下脚步，看向门面上的倒影。镜子里的男人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西装，那是三年前公司年会时买的，现在穿在身上已经有些紧绷，眼底的乌青虽然重，但比前世猝死前多了点生气。前台的小妹穿着粉色的职业装，看到他进来，立刻露出甜美的笑容：“陈哥早啊！张经理一早就来办公室了，刚才还问了你好几遍呢。”
“谢谢，我马上上去。” 陈默点点头，快步走向电梯。电梯间里贴着公司的宣传海报，上面印着 “奋斗成就梦想” 的标语，配图是几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在办公室里熬夜加班的场景，灯光亮得刺眼。陈默看着海报上那些人的笑脸，突然觉得有些讽刺 —— 前世他就是这样的 “奋斗者”，最后却只换来一场无人记得的猝死。
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空无一人。陈默走进去，按下 12 楼的按钮，镜面墙壁映出他的身影，也映出了头顶角落里的监控摄像头，红点一闪一闪的，像一只窥视的眼睛。他突然想起前世整理公司监控录像时的一个细节 ——6 月 21 日晚，也就是他猝死的前一天，他因为忘了带 U 盘回公司取，却看到张涛偷偷溜进他的工位，翻找着什么。当时他以为是自己多心，张涛只是在帮他整理文件，现在想来，那根本就是在销毁他发现的并购案造假证据。
“叮 ——” 电梯到达 12 楼的提示音打断了陈默的思绪，他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出去。办公室里已经一片忙碌，键盘敲击声、打印机的 “滋滋” 声、还有同事们压低的交谈声，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让人喘不过气。空气里弥漫着咖啡和速食面的味道，那是长期加班留下的印记。
陈默的工位在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放下公文包，刚坐下，邻座的李姐就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走过来，轻轻放在他桌上：“刚煮的，加了点糖，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又熬夜改报告了？”
李姐今年快四十了，头发总是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是办公室里少有的愿意关心人的前辈。陈默抬起头，看到她头顶悬浮着一串数字：189:23:17:54，淡蓝色的，很稳定，看样子暂时没有危险。他接过咖啡杯，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到掌心，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点：“谢谢李姐，昨晚改到一点多，有点没精神。”
“张扒皮也太不是人了，” 李姐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你知道吗？昨天下午新来的实习生小周，在茶水间晕倒了，脸白得像纸，还是我和保洁阿姨一起把他扶到沙发上的，后来他说没事，就自己走了。现在的年轻人也不容易，为了个实习证明，命都快搭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