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把“评理”两个字，咬得格外重，眼神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挑战。
林杰被我的眼神震慑住，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但他很快又恼羞成怒，仗着自己是个男人，挥着拳头就想上前来推搡我。
“你个死三八，我看你是欠揍了！”
我侧身，轻巧地躲过了他的袭击。
他因为用力过猛，重心不稳，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他的冲动、鲁莽与无能，在这一刻，显得淋漓尽致，像个跳梁小丑。
我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直接用手指着地上那滩散发着恶臭的烂鱼烂肉。
“弟，你看。”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重锤一样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这是妈给我这个‘没用的姐姐’准备的年货。”
然后，我的目光缓缓上移，落在他手腕上那块熠熠生辉的限量版名牌手表上，又滑到他脚上那双崭新的，价值上万的限量款球鞋。
“再看看你身上的这些行头。”
“你觉得，它们……哪个更配你的姐姐？”
“你该不会忘了，你这块表，这双鞋，还有你上个月刚换的最新款手机，都是用谁的钱买的吧？”
林杰的脸色瞬间变得比李秀琴还要难看。
他当然知道。
他当然知道这些年来，他以各种五花八门的借口，从我这里“借”走了多少钱。
考驾照、买电脑、谈恋爱、和朋友旅游……
每一次，李秀琴都会在旁边帮腔：“晚晚，你就帮帮你弟吧，他以后有出息了，还能忘了你这个姐姐？”
他拿钱的时候理直气壮，挥霍的时候心安理得。
他从未想过要还。
他也从未觉得，他花的，是我的血汗钱。
我的话，精准地击中了他虚伪又贪婪的痛点，将他寄生虫的本质，暴露无遗。
我不再看他，而是将目光投向此刻已经完全失控的母亲，和满脸羞愤的弟弟。
我的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
“从今天起，你们，再也别想从我身上，榨取一分一毫。”
“这盆水，我泼定了。”
“你们过去三十年，加诸在我身上的一切。”
“我将以最体面的方式，让你们，十倍、百倍地偿还！”
04
我的话音落下，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
那些曾经试图打圆场、拉偏架的亲戚，此刻都噤若寒蝉。
他们看着我，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陌生和……恐惧。
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我。
冷静，决绝，像一把出了鞘的利剑，寒光逼人。
李秀琴的哭闹声也停了，她呆呆地看着我，仿佛不认识我这个女儿。
林杰则是满脸通红，羞愤交加，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僵持了几秒后，这场虚伪的家宴，终于土崩瓦解。
最先有动作的是三叔一家。
三叔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对他老婆使了个眼色，拉起还在发呆的儿子。
“那个……我们家里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他甚至不敢看李秀琴和我，几乎是落荒而逃。
有人带了头，其他人便纷纷效仿。
“对对对，我得回去看看我煲的汤。”
“哎呀，我家孩子明天还要上补习班，得早点睡。”
各种蹩脚的借口层出不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