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林晚回应,那边便挂了电话。
“他怎么说?”陈默急切地问,额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说在医院对面茶楼等我们,要聊聊妈的‘身体’和‘家里过去的事’。”林晚复述着,心不断往下沉。这个舅舅,来者不善。
陈默的脸色更加难看,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不能去!晚晚,你听我的,绝对不能去见他!他就是个……”
话没说完,他的手机响了,是医院护工打来的,说周淑芬女士情绪突然非常激动,吵着要见儿子儿媳。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安。顾不上再多说,立刻又赶回医院。
病房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周淑芬靠在床头,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嘴唇不住地哆嗦,眼神涣散,充满了极度的恐惧,双手紧紧攥着被角,指节发白。
“妈,您怎么了?”陈默快步上前。
“他……他是不是来了?是不是周建华来了?!”婆婆一把抓住儿子的手,力气大得惊人,声音尖利刺耳,“我听到他的声音了!在走廊!他是不是来找我了?!默儿,让他走!让他滚!”
林晚心里咯噔一下,婆婆怎么会知道?难道刚才舅舅已经来过了?
这时,一个护士走进来,面带不悦:“家属,请安抚一下病人情绪。刚才有位自称是病人弟弟的周先生想来探视,我们按规定进来询问,病人一听到他名字就反应激烈,我们只好先请周先生离开了。”
果然!周建华已经试图硬闯过了!
“妈,没事了,没事了,他已经走了,不会来了。”陈默连忙抱住母亲,轻声安抚。
“走了?他不会走的……他不会放过我的……”周淑芬像是陷入了某种可怕的回忆,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语,“钱……他都想要……爸……我对不起你……”
“钱”?“爸”?
这些零碎的词像闪电一样劈中林晚,她立刻联想到了日记里提到的“大火”、“舅舅周建华”、“对不起爸爸”!
她几乎可以肯定,婆婆这深埋心底的巨大恐惧,以及这荒谬的“装穷”,绝对和周建华,和多年前那场不为人知的往事息息相关!
好不容易将情绪崩溃的婆婆安抚睡着,林晚和陈默疲惫地走出病房。
“陈默,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走廊尽头,林晚停下脚步,目光灼灼地看着丈夫,“妈的反应你也看到了!那个周建华到底是什么人?那场大火是怎么回事?妈为什么这么怕他?这跟我们‘装穷’有什么关系?!”
一连串的问题,像石头一样砸向陈默。
陈默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眼神挣扎痛苦到了极点。“晚晚,你别问了……有些事情,不知道对你更好……”
“对我更好?”林晚气极反笑,“看着我妈……看着婆婆这样,看着你像个惊弓之鸟,而我像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这叫对我更好?陈默,我们是夫妻!应该共同面对!而不是你一个人把你妈那些见不得光的过去扛在身上!”
“见不得光”四个字似乎刺激到了陈默,他猛地抬头,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林晚!那是我妈!她受的苦你根本想象不到!她这么做都是为了保护这个家!”
“保护?用欺骗和隐瞒来保护?”林晚寸步不让,“如果那个周建华真那么危险,你们更应该告诉我!而不是让我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去面对可能发生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