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忍不住了。
我轻轻咳了一声。
声音不大，但刚好能让所有人都听见。
“老板。”
我开口，声音还是那么柔。
“你说得真好。”
“我差点就信了。”
老刘头的笑容僵在脸上。
“小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站起身，拍了拍衣裙上的灰。
“没什么意思。”
“就是想请教一下。”
“您刚才说，这块星明石…哦不，星辰铁，是火属性雏龙的蛋壳变的，对吧？”
“是又如何？”他梗着脖子。
“那我就奇怪了。”
我指着石头旁边一株蔫了吧唧的杂草。
“您为了证明这石头有灵性，特地把它的伴生灵草也挖来了吧？”
“这株，叫‘幽月草’，性极寒，喜阴湿。”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种草，只会生长在‘赤炎金’矿脉的附近。”
“因为赤炎金矿脉会散发一种独特的燥热之气，幽月草能中和这种燥热，两者共生。”
“而星辰铁，矿脉属太阴，自带极寒之气，它的伴生草，应该是‘三阳花’才对。”
“您这故事里，火龙血都出来了，怎么伴生的，却是一株只有在金矿边上才长得出来的草呢？”
我看着他，微微一笑。
“老板，您是不是……记错了？”
整个场子，瞬间安静了。
死一样的安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从石头，转移到了老刘头的脸上。
他的脸，现在比那块石头还黑。
3
山羊胡老头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看我的眼神，从看肥羊，变成了看阎王。
周围的人群也炸了锅。
“我去，真的假的？这小姑娘懂这么多？”
“幽月草？三阳花？这是啥玩意儿？”
“听起来好有道理的样子……”
“我就说老刘头不靠谱，上次还卖我一瓶‘神仙水’，回去一尝，就是加了糖的尿！”
议论声像潮水一样涌向老刘头。
他的额头开始冒汗。
不是热的，是虚的。
我好心帮他解围。
“老板，没事。人老了，记性差一点，很正常。”
“您看，这石头，三十灵石，您卖还是不卖？”
“不卖我就去别家转转了。”
我转身欲走。
“卖！卖！”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他一把抢过我手里的三十块下品灵石，生怕我反悔。
然后把那块黑石头塞进我怀里，跟扔一个烫手山芋一样。
“姑娘，你拿好！这机缘是你的了！”
他咬牙切齿地说出“机缘”两个字。
我抱着石头，冲他笑了笑。
“多谢老板。”
他收了摊子，卷起那块破布，头也不回地挤进人群，溜了。
那背影，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活像被一百个债主追杀。
我掂了掂手里的石头，心情不错。
虽然过程有点曲折，但结果是好的。
三十灵石，买半两高纯度星辰铁。
赚了。
这趟“历练”，开门红。
我正准备离开，人群里忽然挤出一个人。
是个穿着体面的中年男人，锦衣华服，手上戴着个硕大的玉扳指。
他拦在我面前，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
“这位姑娘，请留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