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他的话像一记重锤,敲醒了我沉湎于往事的麻木。父亲从来都希望我能继承林氏,但他尊重我的选择,给予我家庭的自由。他看着我从一个雷厉风行的职场女性,变成一个围着柴米油盐转的家庭主妇。他嘴上不说,眼神里的痛惜却从未消散。他一直在等我,等我自己看清,等我自己醒悟。
我没说话,只是走到他身边,将手机递过去。屏幕上,那段视频暂停在陈凯和李娇娇最亲密的瞬间。父亲看完那段短片,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只有深沉的痛惜和一丝终于等到的释然。那痛惜是为了我所受的伤害,那释然则是为了我将要迎接的新生。
他深吸一口气,将手机还给我,目光如炬,穿透了夜色,也穿透了我的内心:“林氏集团下周一召开董事会,重组海外事业部。你母亲留下的那份股权,我一直替你保管着。那是她和你外公的心血,是林氏的根。现在,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我握紧手机,金属边框硌着掌心,那冰冷的触感仿佛提醒着我,我并非一无所有。我只是沉睡太久,沉溺于自我编织的温柔陷阱,忘记了自己原本是猎人,而非猎物。母亲的股权,这个被我遗忘的强大筹码,如今像一把利剑,重新回到了我手中。
“爸,”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冷静到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我要的,不止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我要让那对躺在我的牺牲上偷欢的男女,眼睁睁看着他们窃取的一切,如何一寸寸化为齑粉。我要让他们为他们的贪婪和背叛付出最惨重的代价,用他们所珍视的一切,来祭奠我死去的爱情和青春。
窗外,天际泛起了鱼肚白,一丝晨曦划破黑暗,预示着一个新的一天开始了。而林晚,那个曾经天真、付出一切的林晚,已经死了。活过来的,是钮祜禄·林晚,她将浴火重生,向所有人宣告她的归来。
第二章 完美假面
周一清晨,六点五十分,生物钟准时将我唤醒。我躺在床上,感受着身旁陈凯平稳的呼吸声,眼皮都没有颤动一下。我的内心是无尽的冰冷与蔑视,但我的身体已经做好了表演的准备。七年的习惯,在这一刻展现出它最讽刺的一面。
我像过去七年一样,在七点整准时起床,走进厨房为陈凯准备早餐。煎蛋单面熟,蛋黄半凝不凝,是他最喜欢的流心状态。吐司烤到微焦,边缘泛着诱人的金黄,散发出麦香。咖啡加一滴奶,不加糖,精确到克数的习惯,是他曾经对我赞不绝口的一段“贤惠语录”。每一个动作都行云流水,每一个细节都分毫不差,仿佛我还是那个沉浸在贤妻良母角色中的林晚。
七点半,陈凯穿着睡袍从浴室出来,带着一身水汽。那款李娇娇去年送他的须后水味道,混杂着他身上陌生的荷尔蒙气息,像一团浊气,冲入我的鼻腔。我强忍着生理性的反胃,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温柔笑意,递给他一杯热咖啡。
他走过来,从身后抱住我,下巴搁在我颈窝,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又刻意添了几分疲惫和愧疚:“老婆,辛苦你了。昨天加班太晚,怕吵醒你,就在公司休息室凑合了一晚。”他收紧手臂,在我颈侧轻轻蹭了蹭,仿佛要用这份亲昵来弥补昨夜的“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