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哪个展?”厉承烬挑了挑眉,语气听不出喜怒,“印象派回顾展?还是当代装置艺术?”
苏晚的脑子嗡的一声。她根本没去美术馆,哪里知道具体是什么展?她只是随口一说,以为厉承烬根本不会关心这种小事。她张了张嘴,一时语塞,脸色微微发白。
厉承烬看着她瞬间慌乱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看来厉太太的记性不太好。或者,”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如刀,“是去了别的地方,需要我提醒你吗?比如……城西的梧桐里?‘拾光画室’?”
轰!
苏晚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他知道了!他全都知道了!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让她浑身冰冷,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她猛地站起来,身体因为震惊和害怕而微微颤抖,声音都变了调:“你……你调查我?!”
“调查?”厉承烬嗤笑一声,慢条斯理地从西装内袋里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滑动了几下,然后将屏幕转向苏晚。屏幕上,赫然是她昨天下午走进“拾光画室”的监控截图,时间、地点清晰无比!“厉太太,你似乎忘了,你开的车,你刷的门禁,甚至你去的那个破地方,都沾着我厉承烬的名字。我想知道你的行踪,需要费力气‘调查’吗?”
苏晚看着那张清晰的截图,如遭雷击,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她最后的侥幸心理被彻底击碎。
“我……”她想辩解,想否认,但所有的语言在铁证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厉承烬收回手机,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温度。“看来是承认了。那么,顺便再告诉我,”他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刺骨的寒意,“我母亲留下的‘海洋之心’,你把它弄到哪里去了?嗯?苏晚!”
最后两个字,他几乎是低吼出来的,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苏晚心上。
苏晚彻底崩溃了。她最后的秘密也被赤裸裸地撕开。巨大的恐惧和绝望让她失去了理智,她猛地抬起头,脸上褪去了所有的温顺伪装,只剩下被逼到绝境的疯狂和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怨恨。
“是!是我拿的!是我卖了!”她尖声叫道,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那又怎么样?厉承烬!你以为我稀罕你的钱?稀罕你这些冷冰冰的珠宝和这座像坟墓一样的房子吗?”她指着周围奢华却毫无生气的装饰,胸口剧烈起伏。
厉承烬的眼神彻底沉了下去,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酝酿着毁灭性的力量。他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强大的压迫感逼近苏晚。
苏晚被他逼得后退一步,背脊撞在冰冷的墙壁上,退无可退。她仰着头,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人,恐惧让她浑身发抖,但想到沈确,想到他为了梦想苦苦支撑的样子,一股孤勇又冲了上来。她不能退缩!
“钱呢?”厉承烬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冰锥。
“给沈确了!”苏晚豁出去了,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一种扭曲的快意,“他的画室需要钱!他需要那笔钱!他比你懂艺术!比你懂什么是真正的价值!比你这种只知道用钱砸人的冷血动物强一千倍一万倍!”她像是要把积压已久的怨气和委屈全部发泄出来,“你除了钱还有什么?你根本不懂什么是感情!你只配和你的钱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