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不到十秒。
厉承烬的瞳孔骤然收缩。画面继续快进。两点四十五分,书房门再次打开,苏晚走了出来。她的脸色似乎比进去时更苍白一些,右手紧紧攥着,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低着头,脚步有些匆忙地离开了监控范围。
厉承烬暂停了画面,定格在苏晚走出书房、右手紧握的那一瞬间。他盯着那只紧握的手,眼神冰冷得能冻伤人。果然是她。
“她出去过吗?”厉承烬的声音像淬了冰。
“有的,先生。”陈伯立刻回答,“就在昨天下午,太太独自开车出去了,说是去市中心的美术馆看一个新展。大概三个小时后回来的。”
美术馆?厉承烬嘴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冷笑。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那头几乎是秒接。
“厉总。”一个干练的男声传来。
“阿哲,查苏晚昨天下午的行踪。从山顶庄园出去开始,去了哪里,见了谁,越详细越好。”厉承烬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明白,厉总。给我半小时。”电话那头的阿哲是厉承烬最得力的私人助理,负责处理一些不便公开的事务。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厉承烬坐在书桌后,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个空了的丝绒盒子。苏晚那张总是带着温顺和疏离的脸,此刻在他脑海里变得无比清晰,也无比刺眼。他想起婚礼上她眼底的抗拒,想起她指尖的冰凉,想起她此刻的背叛。一股被欺骗的暴戾情绪在心底翻涌,几乎要冲破他惯常的冷静自持。
不到半小时,阿哲的电话就回了过来。
“厉总,查到了。”阿哲的声音很稳,“太太昨天下午两点十分从庄园出发,驾驶的是您名下的那辆白色保时捷。她没有去市中心的美术馆,而是直接开到了城西的‘梧桐里’艺术区。”
“梧桐里?”厉承烬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是本市一个新兴的、聚集了不少落魄艺术家的旧厂房改造区。
“是的。她的车停在‘拾光画室’门口。下午两点四十分进入画室,在里面待了大约两小时四十分钟。下午五点二十分离开,直接返回庄园。”阿哲汇报得一丝不苟。
“拾光画室?谁开的?”厉承烬追问,语气森然。
“画室的主人叫沈确。三十二岁,毕业于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油画专业。回国三年,一直没什么名气,靠在画室教学生和接一些零散的商业插画为生。经济状况……很拮据。”阿哲顿了顿,补充道,“另外,我们查到,太太……苏晚小姐在婚前,和这位沈确先生,有过一段持续三年的恋爱关系。直到半年前,才突然分手,然后……嫁给了您。”
最后几个字,阿哲说得格外小心。
沈确。旧情人。拮据的画室老板。
厉承烬握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所有的线索瞬间串联起来,像一道冰冷的闪电劈开迷雾。苏晚偷走价值连城的“海洋之心”,是为了给她的旧情人沈确,填补那个破画室的窟窿?用他母亲留下的遗物,去供养她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一股前所未有的、混杂着被背叛的狂怒和极度羞辱的火焰,轰然冲上厉承烬的头顶。他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血液似乎都涌向了那里。他厉承烬,竟然被自己的新婚妻子当成了供养她旧情人的提款机?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