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过姐姐会死……我以为那笔钱……」
「你以为那笔钱是我心甘情愿给你的？」
刘婉清的声音发颤，充满了绝望。
「那是你姐姐的救命钱！是你外婆留给她唯一的希望！」
她猛地扬起手，一个耳光狠狠地甩在云薇脸上。
啪！
清脆的响声，回荡在死寂的客厅里。
云薇捂着脸，被打懵了。
从小到大，刘婉清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对她说。
这是第一次。
「你这个孽障！你还我女儿！你把我的云舒还给我！」
刘婉清疯了。
她扑上去，对云薇又抓又打，状若癫狂。
我飘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这场闹剧。
迟来的真相，还有什么意义？
我的命，已经没了。
基金会的人报了警。
警察很快赶到，制止了这场混乱。
因为涉嫌侵占和诈骗，刘婉清和云薇都被带走了。
临走前，刘婉清像疯了一样，在屋子里四处翻找。
「我的小舒呢？我的小舒的骨灰呢？」
她终于想起了我。
想起了那个被她亲手扔进河里的骨灰袋。
她冲到河边，不顾冰冷的河水，跳了下去，一遍遍地在浑浊的淤泥里摸索。
「小舒……妈妈错了……你回来……」
「妈妈把肾给你……把命给你……你回来啊……」
她的哭声凄厉，引来了路人的围观。
可回应她的，只有呼啸的寒风。
最终，她在刺骨的河水中昏了过去，被警察救了上来。
而我，只是静静地看着。
我的灵魂，再无波澜。
刘婉清因为侵占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云薇因为诈骗，虽然未成年，但情节恶劣，也被送进了少管所。
这个曾经“幸福”的家，一夜之间，支离破碎。
我以为，这就是结局了。
可我没想到，故事才刚刚开始。
刘婉清在监狱里，精神彻底失常了。
她总是一个人对着墙角说话。
「小舒，冷不冷？妈妈给你织了毛衣。」
「小舒，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糖醋排骨。」
她把狱友当成我，抱着人家又哭又笑。
所有人都说她疯了。
只有我知道，她没有。
她只是活在了自己幻想出的，我还在世的假象里。
她用这种方式，来赎她那迟到得可笑的罪。
5.
云薇在少管所的日子，并不好过。
她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受得了里面的规矩和辛苦。
更何况，她诈骗亲姐姐救命钱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少管所。
所有人都用鄙夷的眼光看她。
没人愿意和她说话，没人愿意和她一组。
她成了新的“孤家寡人”，就像我曾经在家里的处境一样。
她开始频繁地做噩梦。
梦里，是我倒在地上，向她伸出手。
“妹妹……救我……”
她一次次从梦中惊醒，浑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