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胡说!」

他气得浑身发抖,声音因为极度愤怒而尖利,「规矩?狗屁规矩!你这是在骗我!你一直在装穷!看着我为了点外快绞尽脑汁,看着我为这个破家精打细算,你心里是不是在笑我?笑我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耍你?装穷?」

我笑了,是那种带着无尽怜悯和嘲讽的冷笑,笑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赵建国,我问你几个问题,你敢诚实回答吗?」

我向前一步,逼视着他那双因为心虚而开始躲闪的眼睛:「如果二十八年前,新婚那天,你就知道我继承了一家公司,拥有你无法想象的财富,你还会不会跟我提 AA 制?你还会不会用那种施舍般的语气,告诉我『男女平等』、『经济独立』?」

「如果这二十八年,你看到的不是一个精打细算、穿着朴素的苏雅,而是一个出手阔绰、生活奢侈、财富惊人的苏雅,你还会不会留在我身边?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直到金婚庆典还维持着这个婚姻的空壳?」

我的声音不高,却每一个字都像锤子,敲打在他脆弱的神经上:

「我装穷,我遵守你定的 AA 制,我只是想看看,剥去所有外在的条件——我的家世、我的财富——如果我苏雅,真的一无所有,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月薪三千、会为柴米油油发愁的女人,你,赵建国,还会不会真心待我?这段婚姻,还能不能靠一点点所谓的情分维持下去?」

大厅里安静得可怕,只剩下他粗重得像风箱般的喘息声。

灯光照在他惨白的脸上,额头上沁出的冷汗沿着鬓角滑落。

答案,其实早已不需要他开口。

答案写在他给情人转账的那一长串记录里,写在那张八岁私生子的出生证明上,写在他为外室购置的豪宅香车上,写在他这二十八年来越发不耐烦和冷漠的眼神里。

他张了张嘴,嘴唇哆嗦着,试图寻找一个借口,一句辩解,哪怕是最苍白的谎言。

但他发现,在我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目光下,他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了。

因为他所有的算计——

等他退休,拿到最后一笔钱,就找个理由跟我离婚,然后拿着「共同」节省下的财产,去和年轻的小美母子开始「真正」的生活——

这些深藏心底的龌龊计划,在此刻,都如同被阳光照射的积雪,迅速消融,暴露无遗。

他的沉默,比任何歇斯底里的承认都更加残忍,更加坐实了他的卑劣。

这场他自以为掌控了二十八年的婚姻,从始至终,都只是我主导的一场关于人性、关于忠诚的漫长测验。

很可惜,他连及格线都没达到,交上了一份满是背叛与算计的白卷。

第四章:情人的意外登场

赵建国的脸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羞怒、恐惧、难以置信种种情绪交织,让他几乎失去了理智。

眼见在「欺骗」和「金钱」问题上无法占据上风,他试图转向情感层面,抢占道德的虚妄高地。

「苏雅!你少在这里装神弄鬼!扮受害者!」

他挥舞着手臂,声音因为激动而扭曲,「就算你有点钱又怎么样?你以为钱就能掩盖一切吗?这二十八年,你像个没有感情的守财奴!这个家冷得像冰窖!你给过我一点温情吗?给过这个家一点温暖吗?我为什么在外面找?还不是因为你!因为你这种冷冰冰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