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念头在他心中升起。
摧毁他们，很容易。就像随手按死两只蚂蚁。
但然后呢？让这家本有希望的公司彻底沉沦？让那些真正在做事的员工失业？
这不符合他的风格。他从来不是一个简单的破坏者，他是一个……重构者。
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极淡的笑意，那是一种看到有趣玩具的表情。既然游戏已经开始，不如玩得大一点。
他拿起那个没有任何标识的加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几乎在响铃的瞬间就被接通了，对面传来亚当沉稳恭敬的声音：“先生。”
“亚当，”陈默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像是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启动‘螳螂’计划。”
“明白。目标公司：恒星科技。收购方式：二级市场分散吸筹。目标持股比例？”亚当的反应迅捷而专业。
陈默略一沉吟，目光再次扫过赵天霸的持股比例和公司股权结构图。
“第一阶段，29.9%。注意节奏，不要引起市场警觉。”29.9%是上市公司要约收购的红线之下，既能取得决定性话语权，又避免了复杂的公告流程，是最有效率的选择。
“收到。预计需要三到五个交易日。资金已就位。”
“完成度达到29%时，通知我。另外，”陈默补充道，“帮我约一下恒星科技的董事长，李明渊先生。时间定在……股权收购完成之后。地点你安排，要安静。”
“是，先生。”
电话挂断。
陈默将杯中最后一点清水饮尽。窗外的车流汇成一条光带，奔向未知的远方。
王虎和赵天霸还在为他们那可笑的权术和几十万的蝇头小利而绞尽脑汁，殊不知，他们的命运，已经在刚才那通不到一分钟的电话里，被彻底改写了。
他们看到的，是实习生陈默笨拙的反击。
而陈默看到的，是整个棋盘。
（第四章 完）
5 风暴前的宁静
第三天，恒星科技策划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王虎顶着更加浓重的黑眼圈，眼球上布满了血丝。电脑彻底报废，重装系统也无济于事，里面不少还没来得及备份的文件让他心痛不已。而这一切，他都算在了陈默头上。
更让他窝火的是，陈默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甚至今天，那小子破天荒地换了一件崭新的白衬衫，虽然依旧不是什么名牌，但挺括的衣领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利落，那种由内而外的从容感，与办公室里压抑的氛围格格不入。
“装！继续给老子装！”王虎隔着玻璃墙，恶狠狠地盯着陈默，牙齿咬得咯咯响。他昨天下午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去找了总经理赵天霸，添油加醋地把陈默如何“蓄意破坏”、“态度嚣张”的情况汇报了一番。
赵天霸起初并没把一个实习生放在心上，但听到王虎说陈默可能“察觉到了账目问题”时，他的脸色才微微变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对于他们这种在灰色地带行走的人来说，任何一点不安定的火星都必须立刻掐灭。
“一个实习生，也敢蹦跶？”赵天霸当时冷哼一声，做出了决定，“明天上午，开个部门全体会议。你准备好材料，找个由头，当众把他开了，杀鸡儆猴！做得干净利落点，让他没机会胡言乱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