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星际祭品
金属地板传来规律的震动。我站在透明隔离墙后，看着外面黑压压的人群。他们的脸贴在墙上，扭曲变形。
父亲的手指抓住我的胳膊，关节发白。“苏茜。”
扩音器里传出没有起伏的电子音：“编号734，苏茜·林。”
人群发出一阵呜咽。几个女人晕倒在地，被穿制服的人拖走。
父亲把我转过来面对他。他的眼睛布满血丝。“记住我教你的。呼吸。观察。活下去。”
我点头。喉咙发紧，说不出话。
两名士兵走近，盔甲反射着惨白的光。他们打开隔离墙的门。父亲松开手。
“时间到了，”一个士兵说。他的手放在腰间的武器上。
我迈步向前。父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看着地面，苏茜。别回头。”
我的鞋子踩在金属地面上，发出空洞的回响。人群安静下来。我能感觉到他们的目光刺在背上。
通道尽头停着一艘飞船。外壳是某种暗沉的材料，吸收光线。一个高大人影站在舷梯旁。他穿着黑色制服，肩章上是虫族的标志——交叉的刀锋。
“祭品？”他问。声音像是碎石摩擦。
我点头。
他转身走上舷梯。“跟上。”
舷梯收起时，我最后看了一眼地球。蓝色星球悬挂在黑暗中，渐渐变小。
船舱里没有窗户。墙壁是冰冷的灰色。那个虫族男人指向一个凹槽。“坐进去。”
凹槽形状像棺材。我躺进去，金属表面立刻贴合身体轮廓。束缚带自动扣紧。
“航行期间保持静止，”他说。“人类神经系统承受不了跃迁。”
灯光熄灭。黑暗中传来嗡鸣声。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我咬紧牙关，防止牙齿打颤。
不知过了多久，嗡鸣停止。灯光重新亮起。束缚带松开。
那个虫族男人站在凹槽边。“我们到了。”
舷梯放下。外面的空气带着金属和臭氧的味道。一座巨大的建筑耸立在面前，尖刺状的塔楼刺向暗红色的天空。
“刀锋王庭，”虫族男人说。“跟我来。别乱看。”
我们走过长长的走廊。墙壁上布满脉动的纹路。偶尔有虫族士兵经过，他们的复眼扫过我，触角微微颤动。
在一个巨大的门前，他停下。“君王在里面。低头，别说话。”
门滑开。王座由黑色晶体雕刻而成，边缘锋利。上面坐着一个身影。
虫族男人单膝跪地。“陛下，祭品已送达。”
王座上的人动了一下。他的手指敲击扶手，发出清脆的声响。“抬头。”
我抬起眼睛。凯洛斯君王有着人类的外形，但皮肤苍白如骨。他的眼睛是全黑的，没有瞳孔。银色长发披散在肩头。
他站起身，走下王座。他的动作流畅而安静，像捕食者。
他在我面前停下，低头打量。他的身高超过两米，投下的阴影笼罩了我。
“人类，”他说。声音低沉，带着共鸣。“这么小。”
他的手指抬起我的下巴。指尖冰凉。
“带她去西翼，”他对旁边的虫族说。“确保她活着。”
他转身走回王座，不再看我。
虫族男人拉了我的胳膊一下。“走。”
我们离开大厅时，我听到凯洛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有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