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陆远十年戎马,他从一个懵懂新兵成长为大夏最神秘特种部队的最高指挥官,代号 “神君”,手握生杀大权,护国安邦,却唯独亏欠了家里。

口袋里揣着女儿陆笑笑三岁时画的全家福,稚嫩的笔触下,一家三口笑得灿烂,那是他支撑着在枪林弹雨中前行的唯一念想。这次功成身退,他没提前告知任何人,只想给妻女一个惊喜,弥补这些年缺席的时光。

司机早已等候在机场外,黑色轿车平稳地穿梭在云城的街道上。看着窗外熟悉又陌生的建筑,陆远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想象着女儿扑进自己怀里喊 “爸爸” 的模样,想象着妻子楚静雪惊喜的眼神,心中满是暖意。可这份暖意,在车子拐进自家所在的高档小区时,瞬间被冻结成冰。

“砰 ——”

一声沉闷的巨响划破午后的宁静,紧接着是人群的惊呼。陆远的心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他下意识地抬头,目光死死锁定在自家所在的那栋高层公寓楼 ——18 层的阳台上,似乎有个小小的身影坠落,像一片凋零的叶子,重重砸在楼下的花坛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陆远的呼吸骤然停止,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他疯了似的推开车门,踉跄着冲向花坛,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周围的人群围了过来,议论声、惊呼声、手机拍照的快门声,在他耳中都变成了模糊的噪音。他跌跌撞撞地挤进去,当看到那个穿着粉色连衣裙、扎着羊角辫的小小身躯时,整个人如遭雷击,瘫倒在地。

那是笑笑,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儿!她的小脸苍白如纸,双眼紧闭,嘴角还残留着血迹,平日里灵动的小身子此刻一动不动,像个破碎的洋娃娃。陆远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女儿,却又怕惊扰了她,指尖在距离她脸颊几厘米的地方停下,泪水汹涌而出,喉咙里发出压抑的、野兽般的呜咽。

“心如刀割” 这四个字,此刻有了最残忍的具象。他守过边境的枪林弹雨,扛过敌人的严刑拷打,从未有过一丝退缩,可现在,看着女儿冰冷的身体,他感觉自己的世界彻底崩塌了。十年铁血生涯练就的钢铁意志,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只剩下无尽的痛苦和绝望。

“笑笑…… 我的笑笑……” 他哽咽着,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小心翼翼地将女儿抱在怀里,那小小的身躯还有一丝余温,却再也不会回应他的呼唤。怀里的重量那么轻,却压得他喘不过气,仿佛整个世界都压在了他的肩上。

不知过了多久,陆远才从极致的痛苦中勉强找回一丝理智。他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死死盯着 18 层的阳台 —— 那里空无一人,窗帘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像一个无声的嘲讽。女儿怎么会从阳台上掉下来?是意外,还是…… 有人故意为之?

他抱着女儿,踉跄着冲向楼道口,每一步都带着决绝的力量。电梯缓缓上升,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沉重的呼吸声和泪水滴落在女儿衣服上的声音。“叮” 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他冲了出去,掏出钥匙颤抖着打开家门。

“咔哒”,门锁转动的声音在空旷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刺耳。客厅里收拾得一尘不染,笑笑的玩具散落在沙发上,地上还放着她没吃完的草莓蛋糕,一切都还保持着温馨的模样,可屋子里却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