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几乎要戳到我的鼻尖上。
“林晚！你疯了吗？妈还病着，你竟然敢对我这样说话！”
她的声音尖锐得像警报器，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刺耳。
“你还有没有把妈放在眼里？有没有把我这个大姑姐放在眼里？！”
好一顶“不孝”的大帽子。
倒打一耙的本事，她真是炉火纯青。
我冷笑一声，环顾了一下这个我待了十五天、熟悉到每一个角落的病房。
“我有没有把妈放在眼里？”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这半个月，你，陈丽娜，来了几次？”
“是给我送过一顿热饭，还是替我守过一夜？”
“哦，对了，你带来了这些——”我的目光落在她臂弯里那袋可怜的鸡蛋上，语气里的嘲讽不加掩饰，“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孝心’，是你说的‘山珍海味’吗？”
陈丽娜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被我堵得哑口无言。
“我……我工作忙！我家里还有孩子！”她强词夺理。
“你忙？”我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你忙着在朋友圈晒下午茶，忙着晒新买的包，忙着晒你儿子在游乐园。我每天累得像条狗，连刷朋友圈的力气都没有，倒是把你每天的精彩生活看得一清二楚。”
“我……”陈丽那彻底慌了神。
“哎哟……哎哟喂……我的腿……疼死我了……”
病床上，婆婆张凤霞见女儿落了下风，立刻使出了她的杀手锏。
她一边呻吟，一边用浑浊的眼睛控诉地看着我，仿佛我是那个害她腿疼的罪魁祸首。
“丽娜，你别跟她吵了，你看看她，要把我气死了……”
她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是我在无理取闹，是我在惹是生非。
好一出母女情深的大戏。
可惜，今天的观众，不想看了。
我理都没理她的表演，眼神像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地刮在陈丽娜的脸上。
“妈的伙食差？那妈的药费、住院费，陈凯和我出了多少，你，又出了多少？”
“我告诉你，这半个月，总共花费两万三千七百六十五块八，其中一万五是我的积蓄垫付的。你连来看妈一眼的时间都挤不出来，现在倒有脸来这里装孝顺女儿？”
每一笔账，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些数字，像一把把重锤，狠狠砸在陈丽娜虚伪的面具上。
她被我揭了老底，气得浑身发抖，索性破罐子破摔，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个扫把星！丧门星！我们陈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娶了你！”
“我好心好意来看我妈，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我冷冷地看着她，看着她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猛地推开。
我丈夫陈凯，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
他额头上冒着汗，显然是接了陈丽娜的电话一路跑来的。
他一进门，看到这剑拔弩张的气氛，连问都没问一句，就径直冲到我面前，拉住我的胳膊。
“林晚，怎么了？怎么又吵起来了？有话好好说！”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和责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