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苏小姐!”我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带着颤音和哭腔,“求求你!把阿衍还给我好不好?我没有他活不下去!”台词烂俗,但符合人设。

苏晚晴吓了一跳,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发难。她用力想甩开我的手,脸上是真实的恼怒和一丝厌恶:“林晚!你疯了吗?放手!”

“我不放!除非你答应我离开他!”我死死抓着她的手腕,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皮肤里。同时,我按照设计好的角度,身体向后一仰,同时松开她的手,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到足以惊动整栋别墅的惊呼:“啊——!”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失重感猛然袭来,天旋地转。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台阶像怪兽的利齿,向我迎面扑来。在翻滚的间隙,我眼角的余光精准地瞥见——玄关的门被猛地推开,顾衍高大的、带着一身室外寒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时间掐得完美!

预期的疼痛尚未完全占据感官,我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几乎要撞碎我肋骨的力量拦腰截住!

天旋地转之间,我落入了一个带着冷冽松香和淡淡烟草气息的怀抱。怀抱紧得窒息,紧得我全身的骨头都在咯吱作响,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胸腔里那失去了节奏、如同擂鼓般剧烈的心跳声,砰!砰!砰!震得我耳膜发麻,灵魂都在颤抖。

我彻底懵了。

大脑一片空白。剧本不是这样的!顾衍应该冲过来,先扶起摔倒在地、楚楚可怜的我,然后才对“凶手”苏晚晴投去愤怒和质疑的目光!他怎么……怎么会像一颗出膛的炮弹,不顾一切地先扑过来抱住我?用这种……近乎本能的方式?

我惊愕地抬起头,对上顾衍近在咫尺的脸。他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惨白,像是所有的血液瞬间褪去,额角青筋暴起,眼底翻涌着我从未见过的、铺天盖地的惊怒、恐慌和后怕,甚至……还有一丝失而复得的脆弱?细密的冷汗浸湿了他额前的碎发。

苏晚晴也惊呆了,站在楼梯上方,脸色比顾衍还要苍白,嘴唇哆嗦着,喃喃道:“阿衍,我……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

顾衍猛地抬起头,目光如淬了冰的利刃,狠狠射向苏晚晴,声音冷得能冻裂空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和一种近乎狂暴的愤怒:“她怕疼。”

他顿了顿,低下头,看着怀里同样脸色惨白、惊魂未定的我,眼神复杂得像一团被猫抓乱的毛线,里面充满了挣扎、确认和一种近乎偏执的守护欲。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像是在对苏晚晴说,又像是在对自己强调,更像是在向某个看不见的规则宣告:

“她演戏?她怕疼怕得要命,割破手指都要红半天眼眶,怎么可能用真摔楼梯来演戏?”

整个客厅,陷入了一片死寂。佣人们屏息垂首,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我被顾衍紧紧箍在怀里,动弹不得。他身上的温度,他狂乱的心跳,他这句话里蕴含的惊人信息……像海啸一样将我淹没。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是在维护我?还是……他真的了解“林晚”怕疼?他怎么会知道“林晚”怕疼?连割破手指这种细节……

苏晚晴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大颗大颗地滑落,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顾衍,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她以为深爱着自己的男人,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委屈和一种被彻底背叛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