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她握着话筒的手指微微发抖,一种巨大的屈辱和愤怒涌上来,堵住了她的喉咙。离婚是她心底一道尚未愈合的伤疤,此刻却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粗鲁地揭开嘲讽。 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声音卡在喉咙里,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镜头还对着她,捕捉着她的狼狈和无措。 就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一个身影猛地从评委席那边冲了过来,几乎是瞬间就挡在了林晚和那个女嘉宾之间。 是江屿。 他脸色沉得可怕,平时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此刻冷得像冰,锐利地钉在那个女嘉宾脸上。 “你刚才说什么?”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再说一遍。” 女嘉宾被他突如其来的气势吓了一跳,但仗着年纪和资历,强撑着说:“我说什么了?我说的是事实!离婚不是事实吗?做菜带没带怨气,尝得出来!” “事实?”江屿冷笑一声,声音猛地拔高,清晰无比地传遍整个录制棚,“做菜看的是手艺!是心意!是投入的感情!跟你婚姻状况有半毛钱关系?!” 他上前一步,少年人的身板此刻却显得极具威慑力。 “你也是厨师,不在厨艺上见真章,只会拿别人的私生活嚼舌根、泼脏水?你这样的人品和素质,做出来的菜,才真让人怀疑是不是带了恶臭!” 他的话又快又狠,像一连串耳光,毫不留情地扇过去。 女嘉宾被怼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指着江屿“你……你……”了半天,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完整。 现场鸦雀无声。没人敢劝。摄像机早就悄悄停止了录制。 江屿却还没完,他目光扫过现场其他人,像是在对所有人宣告: “林老师的厨艺和人品,轮不到你这种人来评判!给她道歉!” 最后四个字,掷地有声。 女嘉宾最终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下,灰溜溜地被助理拉走了。 一场风波,被江屿以最直接、最猛烈的方式强行压下。 林晚站在原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那个背影。不算特别宽阔,却挺得笔直,像一株突然长成的树,毫不犹豫地为她挡住了所有恶意的风雨。 她的心脏还在因为刚才的羞辱而剧烈跳动,但另一种更汹涌、更复杂的情绪席卷了她。 五味杂陈。 有感激,有震惊,有后怕,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 他为什么……总是这样不管不顾地冲出来? 她看着他那还带着少年人单薄线条,却努力想要显得强大的背影,鼻子忽然有点发酸。

7. 深夜的谈心

录制结束,已是深夜。 月光清冷,停车场里只剩下零星几辆车。 林晚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向自己的车。今天的风波让她身心俱疲,脑子里乱糟糟的。江屿挡在她身前的画面,反复出现。 刚拿出车钥匙,旁边阴影里,一个人影直起身。 “林晚。” 她吓了一跳,钥匙差点掉在地上。 定睛一看,是江屿。 他靠在她的车身上,似乎等了很久。路灯昏黄的光线从他头顶洒落,将他的影子在水泥地上拉得很长很长。他脱掉了评委的外套,只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看起来更像一个邻家少年,而不是舞台上那个光芒四射的明星评委。 脸上没有了平时的笑容,也没有了下午怼人时的锋利,只剩下一种安静的、固执的认真。 “我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