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林峰,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苏建国嘴唇哆嗦着问。
“爸,你是生意人,合同里的门道,你应该比我懂。”我没有直接回答。
苏建国的脸上,瞬间渗出了一层冷汗。他显然是想明白了其中的凶险。如果不是我这个电话,苏家现在恐怕已经半只脚踏进了深渊。
赵兰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看着我平静的眼神,那些刻薄的话,竟然一句也说不出来。
而苏晚,站在他们身后,静静地看着我。
她的眼神,是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
那不再是死水,不再是冰面。
那里面,有惊涛骇浪。
是震惊,是困惑,是探究……
她第一次,开始看不懂我了。
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5
那晚之后,苏家的气氛变得很微妙。
赵兰芝不再对我指桑骂槐,苏建国看我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复杂。他们开始小心翼翼地,试图从我这里打探更多关于张浩和宏盛集团的事情。
我当然不会多说。
我的目的不是给他们当商业顾问,而是要让苏晚看到我的改变。
至于苏晚,她对我的态度,从冰冷抗拒,变成了一种……沉默的观察。
她不再提离婚的事,但也没有对我表现出任何亲近。我们像两个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泾渭分明。
她会默默地看着我笨拙地学着使用厨房里那些昂贵的厨具,把上等的和牛煎得像块炭。
也会在我通宵研究股市,第二天早上趴在沙发上睡着时,给我盖上一条薄毯。
她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
但我知道,冰面之下,已经有了融化的迹象。
这给了我巨大的动力。
我一边修复着和苏晚的关系,一边密切关注着“启明科技”的动向。
一百二十万的本金,在短短三天内,就随着股价的节节攀升,翻了五倍,变成了六百万。
但我没有收手。
我知道,这还远没到它的顶峰。真正的大爆发,在后天,那项名为“星尘”的新材料技术专利公布之后。
我需要做的,就是等待。
这天下午,我正在厨房里,对着一本《法式料理入门》研究怎么做蜗牛,苏晚忽然从楼上走了下来。
她换上了一身棉麻质地的长裙,化了淡妆,手里还提着一个布袋,里面似乎是画具。
“我要出去一下。”她对我说。
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向我报备行程。
我心里一动,放下手里的书,擦了擦手,问:“去哪儿?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她避开了我的目光。
“我送你。”我坚持道,语气不容拒绝。
苏晚看了我一眼,没有再反对。
车上,我们一路无言。
我专心开着车,眼角的余光,却一直落在她身上。她安静地看着窗外,侧脸的线条柔和又美好。我贪婪地看着,想把她此刻的样子,刻进骨子里。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个名为“尘光”的艺术区。
这里由旧厂房改造,充满了文艺气息。
苏晚在这里,有一个自己的陶艺工作室。
这件事,前世的我,是在她死后整理遗物时,才从她的日记里知道的。她一直热爱陶艺,最大的梦想就是开一个自己的工作室,安静地做着喜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