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我。
“哈哈哈哈！”张浩夸张地大笑起来，“陷阱？林然，你懂什么叫合同吗？你知道宏远集团是什么体量吗？人家会为了我们这点小钱设陷阱？你是不是在家待傻了？”
岳父苏振国也皱起了眉头，沉声说：“林然，不要不懂装懂，胡言乱语。”
只有岳母，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苏晚，眼神里有些担忧。
苏晚也有些紧张地看着我。她不相信张浩，但更不相信我一个毫无商业经验的人，能看出宏远集团合同里的问题。
我看到她身边的日记本在飞速刷新。
【林然到底想干什么？】
【他知不知道他这样说，会彻底激怒大哥和爸爸？】
【可是……他今天好不一样。他的眼神，那么笃定，那么有力量……难道，他真的看出了什么我没注意到的问题？】
【不，不可能。这份合同我看过，法务部也审核过三遍了，流程上毫无问题。】
看到她的想法，我知道，光靠嘴说是没用的。
我拿起那份合同，直接翻到第十五页，附录条款的第三小节。
那是一段极其拗口、充满了专业术语的文字，普通人看一眼就会头晕。
“大哥，你看这里。”我指着其中一行字，“‘乙方（苏氏集团）需在项目启动前，一次性支付全部履约保证金，共计八千万元。如因甲方（宏远集团）原因导致项目中止，甲方需在三个工作日内返还保证金，并支付百分之十的违约金。’这一条，看起来是不是很公道，甚至对我们很有利？”
张浩哼了一声：“那是当然！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条款！”
“是吗？”我冷笑一声，“那你再看看这一条，补充协议的第七条，关于‘不可抗力’的定义。”
我翻到最后一页，指着一行比蚂蚁还小的字。
“这里说，‘不可抗力’因素包括但不限于‘因宏远集团内部战略调整、或核心技术路径变更’导致的项目终止。”
我把合同扔回茶几上，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翻译过来就是，宏远集团可以随时以‘内部调整’为理由，单方面终止项目。而这，属于‘不可抗力’，他们不仅不需要支付任何违约金，甚至可以合法地占用我们八千万的保证金，直到他们所谓的‘内部调整’结束。”
“至于什么时候结束？一年，两年，还是十年？主动权全在他们手上。八千万的现金流，足以拖垮任何一个正在扩张期的公司。”
“大哥，”我看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的张浩，一字一句地问，“这，就是你谈来的好项目？”
整个客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样。
张浩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岳父苏振国的脸色，从铁青变成了震惊，他一把抓起合同，戴上老花镜，死死地盯着我指出的那几行字。
而苏晚，她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撼和……一丝异样的光彩。
我看到她的日明记本上，只剩下短短的一行字，却像一道惊雷，在我心中炸响。
【他……到底是谁？】
第5章 信任的萌芽
“不可能……这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