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源节流?”我死死地盯着她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用我的嫁妆铺面开赌场,把赚来的钱装进你们母子的腰包,这就叫开源节流?”
“那也是我们陈家的钱!”婆婆气急败坏,口不择言地吼道,“你嫁到我们陈家十年,吃我们家的,住我们家的,你人都是我们陈家的!你的东西自然也是我们陈家的!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过问?!”
外人。
这两个字,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插进了我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我嫁给他十年,为这个家操持十年,到头来,在他母亲眼里,我终究只是一个“外人”。
我的目光缓缓转向陈宇,那个我爱了十年,也忍了十年的男人。
“陈宇,你也这么认为吗?我也是个外人?”
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斤的重量。
“你亲弟弟,把我娘家唯一留下的念想都毁了,你还要帮着他,帮着你妈,一起来欺负我,是吗?”
陈宇避开了我的目光。
他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嘴里含糊不清地劝我。
“晚晚,你别闹了……都是一家人,别把事情闹得这么难看……”
“妈年纪大了,你就让着她点……涛涛也不是故意的……”
又是这句话。
“别闹了。”
“都是一家人。”
我心底深处那根紧绷了十年的弦,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彻底断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懦弱、逃避、永远把我和他的原生家庭放在天平两端,然后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的男人。
我看着那个满脸刻薄、视我为仇敌的婆婆。
我突然觉得,一切都清晰了。
我决定,不再隐忍。
我绝不再当那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从今天起,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让这些吸食我血肉的蛀虫,付出他们应有的代价。
04
我没有再理会客厅里陈宇的劝解和婆婆的咒骂。
我径直回到房间,反锁了房门。
隔着门板,他们的声音依然断断续续地传来,像恼人的苍蝇。
我坐在书桌前,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那头,是我大学时最好的闺蜜,如今已经是业内知名的律师。
“喂,佳佳,是我,林晚。”
我将这十年来的种种,以及今晚的发现,用最简明扼要的语言告诉了她。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然后传来她压抑着怒火的声音。
“晚晚,你这十年过的都是什么日子!这帮人简直就是一群吸血鬼!”
“我现在不想追究过去,”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只想知道,我该怎么做,才能拿回我的铺子,并且……和他们彻底撇清关系。”
“推荐一个律师给我,最好的,擅长遗产纠纷和婚姻财产分割的。”
第二天,我找了个借口出门,秘密会见了我闺蜜推荐的王律师。
王律师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女性,干练、冷静,眼神锐利。
我将我准备好的所有材料,包括铺面的产权证复印件、昨晚拍下的账本照片,以及我能回忆起来的、这些年我用自己嫁妆补贴家用的转账记录,都摆在了她的面前。
她听完我的陈述,表情越来越凝重。
“林女士,您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要复杂,但并非没有胜算。对方的行为已经涉嫌侵占罪和非法经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