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那封邮件，看了足足十分钟。
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堵住，闷得发慌。
她就这么走了？
就因为我昨天的几句羞辱？
还是因为那束扎眼的红玫瑰？
她宁愿放弃自己打拼多年的事业，也要从我的世界里消失得干干净净？
王昭夕，你可真有种。
我抓起外套，冲出了办公室。
「沈总，您去哪儿？」苏蔓在后面喊。
「备车，去王昭夕家！」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苏蔓被我的样子吓了一跳，但还是立刻拨通了司机的电话。
坐在飞驰的车里，我脑子里一团乱麻。
愤怒，不甘，还有一丝连我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慌。
我以为我能掌控一切，我以为她会像五年前一样，为了利益向我低头。
可我忘了，王昭夕骨子里，是个多么骄傲的人。
当年她能为了前途甩了我，今天，她就能为了尊严，放弃一切。
我把她逼得太狠了。
车子在王昭夕家楼下停住。
是一个很普通的老旧小区，和我现在住的江景豪宅天差地别。
我站在楼下，抬头看着那扇紧闭的窗户，忽然有些迟疑。
我这样气势汹汹地冲过来，要跟她说什么？
质问她为什么辞职？
嘲笑她不自量力？
还是……求她别走？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正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单元门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
是林楷。
他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边走边回头，似乎在跟楼上的人说话。
「昭夕，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工作的事我来处理。汤记得趁热喝，我明天再来看你。」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心上。
7.
我躲在暗处，看着林楷一脸春风得意地开车离开。
保温桶，明天再来。
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像一根根针，扎得我浑身难受。
他们……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
也是，林楷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对王昭夕有意思。这几年我不在，他近水楼台，王昭夕会接受他，似乎也合情合理。
可我就是不爽，非常不爽。
像是一件原本属于自己的珍宝，被别人觊觎，甚至即将占为己有。
哪怕这件珍宝，是我当年亲手推开的。
我在楼下站了很久，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
那扇窗户里的灯，始终没有亮起。
她不在家？还是不想见我？
我拿出手机，翻出那个烂熟于心，却五年没有拨过的号码。
指尖在拨号键上悬了很久，最终还是按了下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边很吵，像是KTV。
「喂？」王昭夕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疲惫，还有几分醉意。
「是我。」
那边沉默了。
嘈杂的音乐声，男男女女的嬉笑声，都通过听筒传了过来，显得格外刺耳。
「王昭夕，你在哪儿？」我的声音冷得像冰。
「沈总有事吗？如果是为了工作，我已经辞职了。如果是私事……我们之间，好像没什么私事可谈。」
她的语气疏离又客气，每一个字都像在跟我划清界限。
「跟林楷在一起？」我压着火气问。
她似乎是笑了一下，那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沈总管得真宽，连我跟谁在一起都要过问。怎么，收购我的公司还不够，还想收购我的人生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