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脱下外套，随手递给苏蔓，接过她手里的文件，随意翻了两页。
「知道了。」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入死水，激起千层浪。
我抬眼，目光越过所有人，最终落在王昭夕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
「王总监，好久不见。希望接下来的合作，会像你的奶茶一样，够『狠』，够利落。」
3.
会议室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我和王昭夕分坐长桌两端，像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她的团队成员一个个正襟危坐，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而我这边，苏蔓正在有条不紊地讲解着PPT，声音冷静专业，仿佛刚才在办公室里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没听她讲什么，我的目光一直落在王昭夕身上。
她换了身衣服，还是职业套裙，只是颜色从米白换成了深黑，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清瘦，也更加疏离。
她低着头，认真地看着面前的文件，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所有的情绪。
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紧绷的下颌线，和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的右手。
她在紧张。
这个认知让我心里产生了一种扭曲的快感。
当年她提分手时，也是这样冷静，冷静到近乎残忍。
「沈言迟，我们不合适。」
「我需要的是能给我未来的男人，不是一个只会画画的穷学生。」
「别再联系我了。」
她说完这三句话，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留恋。
而我，在那个大雨滂沱的下午，站了整整三个小时，直到浑身湿透，心也跟着凉透。
五年了，我以为我早就忘了。
可当她再次出现在我面前，那些被尘封的恨意，就像藤蔓一样，重新缠绕上我的心脏，勒得我生疼。
「……以上，就是我们风驰科技的初步收购意向。不知王总监，对这份方案有什么看法？」
苏蔓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回现实。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王昭夕身上。
她终于抬起头，迎上我的视线。
那双眼睛里，没有了慌乱，只剩下一种沉静的、孤注一掷的坚定。
「沈总，」她开口，声音清冷，「我认为，星辉的价值，远不止贵公司评估的这个数。与其说是收购，不如说是合作。我们可以……」
「王总监。」我打断她，身体前倾，双手交握放在桌上，姿态充满了压迫感，「你现在，好像没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
4.
王昭夕的脸瞬间涨红了。
不是羞涩，是气的。
她身边的副总林楷立刻站了起来，一脸不忿：「沈总，我们是来谈合作的，不是来接受羞辱的！昭夕……王总监是我们公司的王牌，她的能力业界有目共睹！」
林楷看向王昭夕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维护和倾慕。
我眯了眯眼，觉得这人有点碍眼。
「林副总，是吗？」我慢条斯理地开口，「在绝对的资本面前，任何个人的能力，都显得微不足道。星辉的财务状况，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林楷的脸色一白，梗着脖子还想说什么，被王昭夕伸手按住了。
「坐下。」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林楷不甘心地坐了回去，但那双眼睛还是死死地瞪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