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镜中魅影
蔡安平家的密码锁“嘀”响时，顾红闻到股若有若无的檀香味——不是线香的浓甜，是木珠受潮后的淡涩，和杨梦红绳上的味道一模一样。玄关的鞋柜歪着双米色高跟鞋，鞋跟沾着泥，是新天地停车场的黑泥，鞋尖却蹭着点栗色丝线，和蔡安平西装后颈的长发材质一致 。
“进来吧，家里乱，别介意。”蔡安平的声音发紧，手在裤子上反复蹭，西装袖口的创可贴又卷了边，露出里面渗血的伤口，形状不是刀伤，是被什么东西勾破的，边缘不齐。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两个咖啡杯，一个还剩半杯冷掉的拿铁，杯沿沾着点栗色口红印，不是杨梦常用的豆沙色（照片里杨梦的化妆台摆着）。
顾红的目光扫过墙上的婚纱照：蔡安平穿着笔挺的西装，杨梦的米色婚纱裙摆绣着珍珠，左手腕上的红绳格外显眼，木珠在闪光灯下泛着光。照片下方的相框积着薄灰，唯独红绳的位置干干净净，是被反复摩挲过的痕迹 。
“杨梦的东西，都在书房。”蔡安平转身走向走廊，顾红注意到他的脚步虚浮，经过卫生间时，门虚掩着，镜子上蒙着层雾，雾里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符号——像只睁开的眼睛，和纸条上的符号轮廓一致，雾水边缘还没干，显然刚画不久 。
书房的书桌乱得反常：笔记本电脑开着，屏幕停留在购物页面，是新天地女装店的红色连衣裙，加入购物车的时间是三天前下午两点五十，正是杨梦出门前；桌角的相框歪着，是蔡安平和杨梦的合影，杨梦的头靠在他肩上，左手腕的红绳勾着他的西装纽扣，木珠上的“镜”字清晰可见 。
顾红伸手扶正相框，指尖突然触到相框背面的凸起——不是螺丝，是块活动的木片。她用指甲抠开，里面藏着张折叠的纸条，纸边毛糙，是被反复折过的，展开后，一串字母数字组合歪歪扭扭：“J-2023-M-07”，旁边画着个眼睛符号，符号边缘有磨损，是被指甲反复刮过的痕迹 。
“这是什么？”顾红把纸条递过去，蔡安平的手猛地抖了一下，咖啡杯“哐当”撞在桌角，褐色的液体洒在纸条上，晕开了字母，“我不知道！不是我的！”他后退半步，后腰撞在书架上，一本精装书掉下来，封面是《镜像心理学》，扉页上写着杨梦的名字，夹着根栗色长发 。
顾红捡起书，翻开——里面夹着张便签，是杨梦的字迹：“镜子里的人，说要找J-2023-M-07，它在新天地负三楼的镜子后面”。便签边缘沾着点淡红粉末，和电梯角落的粉末颜色一致，还有几滴干涸的泪痕，晕开了“镜子”两个字 。
“蔡先生，”顾红的声音冷了下来，目光落在他西装内侧口袋露出的栗色长发，“你说杨梦胆子小，可她敢在卫生间镜子上画符号；你说藏纸条是偶然，可这本书里的便签，你早就看到了吧？还有你袖口的伤，是被红绳勾破的，不是切菜弄的 。”
蔡安平的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刚想说话，书房的落地玻璃窗突然传来“叩叩”声——不是拳头敲打的闷响，是指甲刮玻璃的脆响，像老鼠啃木头，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