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被抽空,我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感觉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死死扼住了我的喉咙。
我挣扎着后退,大脑一片空白。
不,这不是真的。
三天前,我们才刚刚举行婚礼。
他掀开我的头纱,眼神里满是珍爱和对未来的憧憬。
他说:“若溪,以后我来照顾你。”
那么爱我,那么健康的沈言,怎么会死?
可那张遗像,那些白色的花,公婆绝望的哭嚎,都在告诉我,这不是梦。
这是现实。
是我亲手制造的、无法挽回的现实。
我的腿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冰冷的地板硌得我膝盖生疼。
尖叫声终于冲破喉咙,凄厉,又绝望。
我死死盯着沈言的遗像,他那抹熟悉的微笑,在我眼中,渐渐扭曲成诡异的、充满了嘲讽的弧度。
他在嘲笑我。
嘲笑我的愚蠢,嘲笑我的背叛。
公婆的眼神像是两把带毒的利刃,轻易就剖开了我所有的伪装,将我那些肮脏、自私的心思,赤裸裸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我成了杀死他们儿子的,刽子手。
02
葬礼在第二天举行。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我穿着一身黑衣,像个游魂一样站在灵堂的角落,周围是沈言的亲戚、朋友、同事。
他们投向我的目光,不再是婚礼上的祝福和善意。
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厌恶、鄙夷和冷漠的嘲讽。
没有人跟我说话,没有人敢与我对视。
我像一个病毒,被所有人唯恐避之不及地隔离开来。
我试图走向沈母,想解释,想道歉,哪怕只是徒劳。
“妈,我……”
话没说完,一个响亮的耳光就狠狠甩在我脸上。
“别叫我妈!我没你这么恶毒的儿媳!”
沈母的声音凄厉,带着哭腔,在寂静的灵堂里显得格外刺耳。
“你害死了我儿子,现在还想狡辩什么?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我的脸颊火辣辣地疼,可远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
羞耻和难堪,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神情严肃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是沈言的律师。
他径直走到灵堂中央,对着众人微微颔首,然后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受沈言先生生前委托,在此宣读他的遗嘱。”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去。
我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律师清了清嗓子,用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开始宣读。
“本人沈言,将名下所有财产,包括房产、车辆、存款及股权,全部捐赠给‘晨光儿童希望基金会’。”
人群中发出一阵细微的骚动。
我愣住了。
沈言的财产,与我无关?
律师的声音还在继续,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另,关于本人与李若溪女士的婚姻关系。因婚姻存续期间,某方存在严重不忠行为,严重违背婚姻忠诚之道德准则,故本人决定,取消其在我身故后的一切法定继承权,包括但不限于夫妻共同财产分割权益及相关抚恤金的领取资格。”
“轰——”
我的脑子炸开了。
“某方存在不忠行为”。
这几个字,像一颗引爆的炸弹,瞬间点燃了整个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