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书生成了状元郎,勾搭了个狐仙做妻子,将我休弃。
身为天煞孤星命格的我,便嫁给了同样命途坎坷的屠户。
季明远嗤笑:「你就算赌气气我,也不该这般作践自己。你俩倒霉命格凑一起,不出一年必遭横祸。你离不开我,只有我的贵命,才能压制住你。」
一年后,季明远厌弃狐仙,想与我重修旧好。
寻来时,却见我正与新帝在月下对酌。
「当年那位高人算得真准,我俩命格相搭,不仅消弭厄运,更让我这隐匿的紫薇帝星重绽光芒。」
季明远扑通跪地,不敢再多看我一眼:「臣恭请皇后娘娘圣安!」
1
在街上听见季明远高中状元的消息时,我刚给东家送完布。
攥着工钱,心里正盘算,就算这次没中,这些钱也够他添置些纸笔。
从小就有人说我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命途多舛。
但季明远不同,他虽是寒门出身,却被人断言贵命,日后必能高中。
如今听闻喜讯,我激动得喜极而泣。
却没想到,接下来的消息让这份喜悦蒙上了阴影。
人们说,季明远不仅高中状元,还与一位狐仙成就了佳话。
起初我并不相信,毕竟这些年我为他付出诸多,他怎能如此忘恩负义?
可随着传言愈演愈烈,从狐仙的容貌衣着,到两人含情脉脉的相处细节,描述得有鼻子有眼,由不得我不信。
但我仍不愿接受,决定亲眼去看个究竟。
难道季明远真的一朝显贵,就抛弃了糟糠之妻?
回家路上,过往的艰辛画面在脑海中不断闪现。
天还未亮,我便摸黑坐在透风的土炕上,将棉絮搓成细条,再用纺车纺成纱线。
寒夜里,纺车吱呀作响,我哈着白气暖手,指尖被棉絮磨得红肿,裂口渗出血丝,却不敢停歇。
每当想放弃时,我就告诉自己,一匹布换的钱,够丈夫买不少墨。
我还揣着针线笸箩,挨家挨户询问是否有缝补活计。
富人家的夫人嫌我手粗,扔出一堆带污渍的绸缎:「这料子金贵,补错一针就扣钱。」
我低头应下,指尖捏着细针,在光滑的缎面上穿梭。
丈夫的棉鞋磨出破洞,我拆了自己的旧棉袄,把棉花絮进鞋里。
天刚蒙蒙亮,我赤脚下田,不少男人笑我「女人家插什么秧」。
我弯腰不说话,直到日头晒得头晕眼花,才直起腰捶捶背。
这块地的收成,要交租,要换粮,还要给丈夫买考棚里用的油纸。
2
我回到家时,前来道喜的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婆母正亲昵地拉着一位女子说着话,眼神里满是讨好,仿佛找回了失散多年的亲女儿。
从两人的神态更能看出婆母对她的重视。
周边的人们不住地打量着,还有不少人暗自吞咽口水。
那一刻,我也不禁看得呆住了,不愧是狐仙,生得姿容绝美。
再看旁边,我那身着华服、意气风发的状元郎丈夫季明远,看向狐仙的眼神里,爱意几乎要溢出来。
我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破灭,街上的传言果然不假。
这个一朝显贵的男人,终究还是要抛弃糟糠之妻。
他眼里的深情,曾经只属于我,如今却给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