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玥,别忘了你的本分。林家是我们重要的合作伙伴,得罪他们,对你有什么好处?”
本分?我的本分是什么?是做一个任人羞辱也不能吭声的工具吗?
我挂断电话,胸口闷得发疼。
安琪端着两杯咖啡走过来,递给我一杯,笑得人畜无害。
“李老师,消消气,喝杯咖啡吧。之衍哥哥也真是的,老是让我多担待你,说你工作辛苦,脾气难免有点急。”
她的话听起来是在为我开脱,实际上却是在炫耀她和沈之衍的关系有多亲密。
我没有接。
她“哎呀”一声,手一歪,整杯滚烫的咖啡尽数泼在了我的白裙子上。
深褐色的污渍迅速蔓延开来,一片狼藉。
“对不起啊,李老师!”她惊呼,声音里却全是笑意,“这裙子看着料子不好,应该洗不掉了。要不我赔你一件?不过我常买的牌子,你可能穿不惯。”
学生们的哄笑声在我耳边炸开,每一声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我的脸上。
2
我回到家,脱下那件沾满咖啡渍的裙子,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打开衣柜,里面挂满了沈之衍给我买的奢侈品,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可我一次都没穿过。
他总说:“玥玥,我赚钱就是给你花的,你怎么老穿那些地摊货?”
我只是笑笑,不说话。
因为我知道,他爱的,或者说他曾经爱的,就是那个穿着白T恤牛仔裤,在大学图书馆里安静看书的我。
那时的沈之衍,还不是现在这个高高在上的沈总。
他会为了给我占一个座位,早上六点就去图书馆门口排队。
他会在我来例假时,跑遍半个城市给我买热乎乎的红糖姜茶,然后笨拙地对我说:“喝了,就不疼了。”
他向我求婚的时候,在一个简陋的出租屋里,单膝跪地,眼睛里全是星光。
他说:“李玥,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颗爱你的心。但我发誓,我以后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会保护你,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誓言犹在耳边,可说出誓言的人,却早已变了模样。
浴室的门被推开,沈之衍裹着浴巾走出来,他擦着头发,看都没看我一眼。
“安琪今天被你弄得很不高兴。”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她身体不好,你以后让着她点。林家的项目很重要。”
又是安琪,又是项目。
我压下心口的酸涩,用一种我自己都觉得陌生的、带刺的语气开口。
“哟,这是怪我没给你家白月光提供情绪价值了?”
我学着网上那些段子手的腔调,继续说:“我今天在学校门口被当众处刑,需不需要我给你发个付费视频回顾一下精彩瞬间?八个机位,高清无码。”
沈之衍的动作停住了。
他转过身,眉头紧皱,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烦。
“李玥,你能不能别这么阴阳怪气的?”
“不就是一份工作吗?那么委屈就辞了!我养不起你?非要去外面受那个气,然后把气撒到我身上?”
他的话像一把刀,精准地捅进我最痛的地方。
原来在他眼里,我的工作,我的尊严,我所受的委屈,都只是“阴阳怪气”和“撒气”。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