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才缓缓开口：“因为我知道，如果我当场拆穿，他们最多也就是个诈骗未遂。王经理可以把责任推给供货商，说自己也被骗了。江川可以说他只是无心之失。他们顶多赔礼道歉，退一步海阔天空。可我不想要道歉，我想要他们受到法律的制裁。”
“所以你将计就计？”李警官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赞赏。
“对。”我点头，“我要让他们自己把这场戏演全套，自己把所谓的‘证据’交到警察手里。我要让这条价值五百块的玻璃项链，在警方的官方记录里，变成他们口中价值一千万的‘深海之泪’。他们把标价喊得越高，罪名就越重，判得就越久。”
李警官沉默了片刻，然后合上了笔录本。
“林小姐，你的思路很清晰。我们会立刻安排专业的鉴定机构对涉案物品进行鉴定。如果鉴定结果证实你所说的一切，这就不再是简单的民事纠纷，而是一起涉案金额特别巨大的诈骗案。”
“谢谢你，李警官。”
“不用谢，这是我们的职责。”
笔录做完，我走出询问室。
走廊上，我迎面撞上了江川的母亲。
她一看到我，就像疯了一样扑了过来，要不是被一个年轻警察拦着，她的巴掌恐怕已经扇到我脸上了。
“林微！你这个丧门星！你安的什么心！你为什么要害我儿子！啊？”她披头散发，面目狰狞，声音尖利得刺耳。
我冷漠地看着她，这个曾经一口一个“微微”，催着我赶紧和江川结婚，好把房子过户给他的女人。
“我害他？”我反问，“阿姨，你儿子伙同外人，想骗光我爸妈留给我的救命钱，把我逼上绝路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可怜？现在他自食其果，你倒来我面前装好人了？”
“你胡说！我儿子那么老实，他怎么可能骗人！一定是你！是你这个狐狸精勾引他，带坏他！”江川的母亲还在撒泼。
我懒得再和她废话，绕过她准备离开。
她在我身后声嘶力竭地咒骂：“林微，你不得好死！你会遭报应的！”
我脚步未停。
报应？
如果真有报应，那也该是他们。
走出派出所的大门，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
我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很久没有联系的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被接起。
听筒里传来一个沉稳又带着一丝惊喜的男声：“微微？你终于肯给我打电话了？”
“哥，”我的声音有些沙哑，“我需要你帮忙。帮我找全上海最好的律师。”
电话那头的声音立刻严肃起来：“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我看着远处的天空，眼神平静而坚定，“就是想把几只恶心的苍蝇，亲手送进监狱而已。”
4.
第二天，鉴定结果就出来了，和我预料的完全一样。
那串所谓的“深海之泪”，主要成分是二氧化硅，也就是玻璃，市场估价不超过一千元。
而王经理出示的那张GIA证书，也被证实是伪造的。
证据确凿。
王经理和江川因涉嫌巨额诈骗，被警方刑事拘留。
消息传到江川母亲耳朵里，她直接昏了过去，被送进了医院。
而我，则在哥哥的安排下，见到了上海滩赫赫有名的金牌大状，张承宇律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