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关注惊到，下意识地想从江衍怀里退开一点。江衍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意图，手臂非但没松，反而收得更牢，将她密实地护在自己怀抱与外界之间。他侧过头，对着围过来的众人，露出了一个堪称营业典范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疏离笑容：“谢谢大家。”
那笑容明明很客气，却莫名透着一股“闲人勿近”的气场。众人识趣地停下脚步，给了他们一点空间。
江衍这才低下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问，语气里是失而复得的小心翼翼：“……是真的吗？苏禾。我不是在做梦？”
苏禾吸了吸鼻子，终于抬起头。妆有些花了，眼眶鼻尖都是红的，但那双总是带着温和距离感的眼睛，此刻水光潋滟，清晰地倒映出他的样子。她看着他，像是第一次真正地、仔细地看他。看他早已褪去稚嫩、棱角分明的下颌线，看他深邃眼底毫不掩饰的紧张与爱意。
她忽然破涕为笑，带着浓重的鼻音，声音很轻，却像羽毛一样搔过他的心尖：“电影票根……都皱成那样了，傻瓜。”
没有否认，没有逃避。一句带着嗔怪和心疼的“傻瓜”，让江衍悬了十年的心，终于轰然落地，砸出满腔酸软而滚烫的喜悦。他也笑了，额头轻轻抵上她的，鼻尖蹭着鼻尖，呼吸交缠，哑声道：“嗯，我是傻瓜。所以才晚了十年。”
周围的工作人员开始忙碌地收拾设备，导演搓着手走过来，脸上笑开了花：“两位老师，真是……太精彩了！这绝对是国内恋综史上最高光的一幕！直播数据爆了！爆了！热搜前十全是你们！”
江衍微微蹙眉，不动声色地将苏禾更严实地挡在身后，隔绝了导演过于兴奋的视线：“王导，后续的采访和备采……”
“明白明白！”导演立刻会意，“两位老师今天情绪波动大，先休息，先休息！备采明天再说！房间都安排好了，绝对清净！”
江衍点点头，道了声谢，这才揽着苏禾的肩膀，在工作人员有意无意的注视和窃窃私语中，离开了依旧喧嚣的露台，走向节目组安排的独立别墅区。
海岛的夜晚，远离了拍摄中心的灯光，只剩下月光和路灯勾勒出小径的轮廓，安静得能听到海浪轻柔拍岸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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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肩走着，一时无话。刚才在众目睽睽之下爆发的情感似乎稍稍冷却，一种微妙的、带着甜意的局促在空气中蔓延。苏禾稍稍落后半步，看着江衍挺拔的背影，他替她挡掉了所有窥探，手还虚虚地护在她身侧，保持着一种守护的姿态。
她忽然想起很多细节。节目里，她随口说喜欢某种海岛特有的花，第二天她的房间里就插上了一束新鲜沾着露水的。她玩游戏不小心扭了一下脚，他立刻注意到，当晚她浴室门口就悄无声息地多了一瓶活血化瘀的药油。她怕冷，哪怕在热带海岛，夜晚吹风时，他总是“恰好多带”一件外套。
原来，都不是巧合。
“你……”苏禾轻声开口，声音还有些沙哑，“什么时候准备的票根？”
江衍脚步顿了一下，侧过头看她，月光在他轮廓上镀了一层柔光。“一直带着。”他老实回答，“放在皮夹最里层，很多年了。来之前……鬼使神差就放进了西装口袋。本来没想……没想这么早拿出来。”他原本的计划是更温水煮青蛙，慢慢磨掉她的心防，但今晚的气氛，她那句差点将他定在原地的“演技好”，让他慌了，怕了，只能孤注一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