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疯了吗？！” 我简直无法理解。
“为什么？我们也想问你为什么！” 季师行气得一拍沙发扶手，“放着家里天仙一样的老婆、聪明可爱的儿子不要，非要去舔刘静那个烂货的脚！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后来还是薛莹，发现你状态不对，眼神直勾勾的，动不动就摔东西，才硬拖着你去医院检查的！”
“我…真有精神病了？”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那倒没确诊是精神病。” 季师行摆摆手，语气缓和了些，“重度抑郁，伴随躁狂倾向。情绪极其不稳定，好的时候像个正常人，坏的时候…六亲不认，对薛莹和天天冷暴力是家常便饭，摔东西、大吼大叫…家里能砸的都让你砸过几轮了！所以保姆才那么怕你！照片？呵，婚纱照早让你撕成碎片了！薛莹收起来，你就砸别的！谁敢摆出来？”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不过…看你现在这傻样…好像…真没病了？”
“既然你说你是从五年前来的，没经历那些糟心事…” 他重重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算你命好！老天爷给你重来一次的机会！好好对薛莹，好好对天天！把亏欠他们的，都补上！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季师行什么时候离开的，我记不清了。
巨大的悔恨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几乎窒息。
我娶到了薛莹！我有了天天这么可爱的儿子！
可我…我都干了些什么？！
冷暴力…摔东西…闹离婚…把家变成冰窖…让孩子害怕“机器人爸爸”…
我他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畜生！
不行！我要弥补！我要赎罪！
从那天起，我像变了个人。
主动找育儿嫂和保姆阿姨聊天，旁敲侧击地打听薛莹和天天的所有事情。
她喜欢吃什么？讨厌什么？作息规律是怎样的？工作忙不忙？压力大不大？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做什么？
天天喜欢什么玩具？害怕什么？在幼儿园表现怎么样？有什么好朋友？老师怎么评价他？
点点滴滴，我都想知道，都想了解。
我主动承担起接送天天的任务。
幼儿园就在小区附近，是个国际学校。天天还在上托班。
每天下午，我都提前步行过去，等在幼儿园门口专门的家长等候区。
人脸识别闸机…刷我的脸，显示“未授权”。
老师牵着天天出来，看到是我，明显愣了一下，眼神里带着警惕和询问。
最后还是保姆阿姨急匆匆赶来，反复解释，又现场拨通了薛莹的视频电话确认授权，才让我把天天接走。
那一刻，看着天天因为等待而有些不安的小脸，看着他被老师护在身后的样子，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这个父亲，当得有多失败？连幼儿园的系统里都没有我的信息！
愧疚感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心脏，越收越紧。
天天看到是我来接，小脸上瞬间绽放出巨大的惊喜！
“爸爸！” 他挣脱老师的手，像只快乐的小鹿，飞奔过来，扑进我怀里，“爸爸！真的是你！我好开心！”
我紧紧抱住他，感受着他小小的、充满活力的身体，声音有些发哽：“嗯，爸爸来接你回家。以后…只要天天喜欢，爸爸每天都来接你，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