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清馆里的小绾唇红齿白，甚是清秀。
他说我鬼见多了，审美都跑偏了。
我气得牙痒痒，骂他一句人话也不会说。
多福表示认同，鬼怎可说人话…
……这厮绝对被自己毒死的。
不过总体来说，和他相伴的这些时日还是快乐的。
他真的算上通天文下知地理，一路上为我科普为我解惑，勉强称他为良师益鬼吧！
一路上打打闹闹，顺利抵达福州。
14
可福州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死气沉沉，民不聊生。
随便打听了几个逃难的村民，
他们说自从定国公死了以后，倭寇占了福州好几个城镇。
朝廷的兵马不懂怎样与倭寇交战，节节败退。
百姓们有苦难言。被倭寇侵占的城镇，妇女被奸污，儿童被虐杀，惨目忍睹。
「定国公死的冤啊…」
「他们全家驻守福州十余年，百姓安居乐业。」
「可惜啊…陛下有眼无珠啊！」
边境的百姓遭受战乱，饥饿，疾病，死亡。
而京城还是一片祥和，达官贵人们花天酒地高谈阔论。
百姓的命不是命。
是草，命比草贱，不值钱。
我把马车里的干粮和一些财物送给了一对逃难的母女，期盼她们可以平安离开此地。
夜晚来临，多福看着沉默寡言的我。
他欲言又止，双手紧握，眼神中流露出深深地自责和愧疚。
「桑桑抱歉，我…实在没办法了。」
「如果你太难受了，我们回去吧。」
「我真的，无力回天了。」
我不怨他。
他又做错了什么？他都已经死了。
15
「我们接下来去哪？你带我来福州肯定有其他原因。」
多福犹豫了，我看得出他内心在挣扎。
「来都来了，我总得知道真相吧。」
他释怀的笑了下，「是啊，总归是我欠你的。不差这一件事了。」
我们驾车来到定国公十万大军出事的海域。
此时正是午夜，阴气最重的时刻。
我见到了永世难忘的画面。
海面上漂浮着不计其数的士兵。
他们皮肤被海水泡的肿胀，有些呈现出巨人观。
他们嘴里不停地在重复:
「为什么船会漏水？」
「倭寇未除，死不瞑目！」
「为什么？是皇帝要杀我们吗？」
眼见为实，人会说谎，可鬼不会。
很难想象，这些士兵抱着必死的决心为百姓冲锋陷阵，保家卫国。
可却稀里糊涂的死在自己人的手里。
只因为惧怕定国公功高盖主，
只因为惧怕所谓的皇权不可落入他人之手。
多福把斗篷披到我身后，温柔地为我系好。
「害怕吗？桑桑。」
「多福，我怎么会害怕呢。他们生前保护我们，死后困在此地不得往生。我只是很难受…」
我用手捂住心口，「多福，我这里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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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泪水顺着脸颊流到他的掌心。
他长长叹了口气，手忍不住抬起，想为我拭去脸庞的泪水，却又无奈的放下。
「多福，其实太子早就死了，对吗？」
他苦笑了下，双手反复搓着袖口。
「桑桑，他食言了。我代他向你道歉…」
我的指尖划过他脖子上的那道勒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