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就是你。】
4 深夜来电与左撇子习惯
沈则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心脏狂跳得像要冲出胸腔，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他手忙脚乱地去拔电脑电源，插头却几次从颤抖的手指间滑脱。
“下一个就是你……下一个就是你……”那行血红的字在他脑子里疯狂回荡。
终于，屏幕彻底黑了下去。他瘫坐在地上，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着气，黑暗中仿佛每一个角落都藏着那双带笑的眼睛。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摸到手机，屏幕冷光映亮他惊恐失措的脸。通讯录里寥寥几人，他的手指毫不犹豫地、几乎是本能地滑到“唐暖”的名字上，按下了拨打键。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边传来唐暖带着睡意但清晰冷静的声音：“喂？沈先生？”背景音很安静。
“它……它来了！在我家！电脑上！”沈则的声音嘶哑破碎，语无伦次，“照片！我睡觉的照片！还有她！红裙子！就在角落里！字……血的字……说下一个就是我！”他急促地喘息着，几乎能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唐暖的声音瞬间清醒且无比严肃：“地址发我。现在，立刻，离开那个房间！到客厅去，打开所有灯！别挂电话！”
沈则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浮木，踉跄着冲出自己的书房，冲到客厅，啪嗒啪嗒把所有灯、甚至厨房和卫生间的灯全都打开。刺眼的光亮稍稍驱散了一些恐惧，但他仍然紧握着手机，像是握着护身符。
“我……我出来了，灯都开了。”
“好。听着，沈则，”唐暖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有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它现在能给你发‘邮件’，不代表它本体就在你家里。这种东西吓唬人是专业的。你越是害怕，它越来劲。”
“可那照片……它怎么拍到的？！它是不是一直在我家？！”沈则的声音依旧发颤。
“可能是幻觉，可能是通过电子设备影响你的心智，也可能……”唐暖顿了顿，“它确实短暂地‘造访’过。但既然它选择用这种方式警告，而不是直接动手，说明它目前的能力有限，或者有什么限制。”
这时，电话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唐暖在快速穿衣拿东西。“你地址发过来了吗？我过去一趟。”
沈则这才想起，慌忙把定位发过去。
“收到了。大概二十分钟到。在这期间，保持通话。”唐暖的声音伴随着关门和电梯声，“现在，深呼吸。试着告诉我，你今天除了去化工新村，还去了哪里？碰过什么特别的东西？或者……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她的语气很平静，但最后一个问题带着不容回避的分量。
沈则靠在明亮的客厅墙壁上，慢慢滑坐到地上。灯光下，他的恐惧无所遁形。他吞咽了一下，喉结剧烈滚动。
“我……我今天下午……去了档案馆。”他声音干涩，“查了……查了化工新村周边十年前的一些旧规划档案。”
“为什么查这个？”唐暖问，背景传来机车发动的声音。
“我……我不知道，就是觉得今天的事太邪门，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点别的线索……”沈则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愧疚，“对不起，唐小姐，我……我可能真的惹上麻烦了。在档案馆的时候，我用U盘拷贝了一些资料，当时系统卡顿了一下，弹出一个错误提示，我没太在意……现在想想，是不是那个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