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一连好几条微信提示蹦出。
我随手点开，是大学同学群的消息，疯狂刷屏。
【重磅消息！顾宸回国了！】 【真的假的？那个物理系大神？】 【刚落地虹桥！有人在朋友圈晒接机照了！】 【@林薇 薇薇，当年你可是……啧啧，机会来了哦！】
我的手指顿住了，心脏莫名跳快了一拍。顾宸……回来了？
我下意识点开群里有人发的照片。机场嘈杂的背景里，顾宸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西装裤，身姿挺拔，金丝眼镜后的眉眼依旧温和疏离，正微笑着和接机的朋友说话。岁月似乎格外优待他，只增添了成熟儒雅，不见沧桑。
我看得有些出神，没注意到身后沈晞的动作早已停下。
气压忽然变低了。
捏着我肩膀的手缓缓放下，然后，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越过我的肩膀，拿起了我的手机。
我一愣，转头。
沈晞正垂眼看着手机屏幕上顾宸的照片，侧脸线条绷得极紧，下颌收紧，刚才的温和体贴消失得无影无踪，周身散发出一种冷冽的、几乎称得上阴沉的气息。
“他……”我下意识想解释什么，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沈晞抬起眼，黑沉沉的眸子锁住我，那里面翻涌着我从未见过的情绪，浓烈得让我心惊。
“姐姐，”他的声音很低，哑得厉害，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你看他的眼神，和看我的时候，不一样。”
他俯下身，双臂撑在办公椅两侧，将我困在他的身影和办公桌之间，彻底打破了安全距离。
“这一年半，我陪在你身边，为你处理好所有事，弹你喜欢的曲子，学做你爱吃的菜，揣摩你每一个喜好……”他的呼吸灼热，带着压抑不住的痛楚和嫉妒，“我努力变成你最需要、最习惯的样子。”
“我以为我快要成功了。”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我，不肯错过我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混合着少年人的赤诚和心机者的偏执。
“可现在他回来了，你是不是……就看不到我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破碎感，像被强行压抑的火山，滚烫的岩浆在平静的表象下奔涌，几乎要将我和他一同灼伤。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窗外隐约的城市噪音和我们之间急促的呼吸声。
我被困在他的双臂和办公桌之间，动弹不得。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一半是因为他突如其来的侵略性，另一半，则是被他话语里那毫不掩饰的、积压已久的浓烈情感所震撼。
“沈晞，你……”我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厉害，“你先起来，我们好好说。”
“好好说？”他低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愉悦，只有浓浓的自嘲和苦涩，“怎么好好说？说姐姐你只是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的影子？说我这一年多的努力，在你眼里可能只是个可笑的模仿秀？”
“我没有……”我的反驳苍白无力。因为就在刚才，看到顾宸照片的那一刻，我确实恍惚了，确实在一瞬间将眼前这个少年和记忆中的白月光重叠了。
我的迟疑显然刺痛了他。沈晞的眼神骤然暗了下去，他猛地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