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有些暧昧，但措辞又模棱两可。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但很快又压了下去。可能是工作上的客户？陆辰的咨询公司接触的都是高端客户，用语讲究些也正常。我不能因为一点捕风捉影就怀疑他，那是对我们七年感情的亵渎，也是对我自己专业判断力的侮辱。
我正想移开目光，手机屏幕又亮了。这次是微信消息的弹窗，来自一个群名颇为扎眼的群——“主宰者联盟核心群”。发信人的头像是一团黑色的火焰，昵称叫“阿瑞斯”。预览信息更是像一根冰锥，猝不及防地刺入我的眼底：
“Lucifer导师，您上次传授的‘宠物驯化法则’简直神了！我家那个之前还闹独立的女高管，现在乖得跟猫一样！兄弟们就等您开下一课了！”
“Lucifer”？路西法？地狱之王？“宠物驯化法则”？“女高管”？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像是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颅骨上，发出嗡嗡的回响。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凝固。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让我握着酒杯的手指猛地一紧，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不可能……一定是看错了，或者是什么奇怪的玩笑群？
我死死地盯着那只手机，它此刻在我眼里不再是一个通讯工具，而是一个潘多拉魔盒。陆辰的生日？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我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颤抖着伸出手指，尝试着输入了几个可能的密码。
错误。错误。还是错误。
冰冷的提示像是一盆盆冷水，浇灭了我最后一丝侥幸。那个对我永远“敞开一切”的丈夫，有一个我无法触及的、上了锁的世界。而那个世界里，充斥着“主宰”、“驯化”、“宠物”这样让我这个婚姻心理咨询师感到极度不适和反感的词汇。
“晚晚，怎么了？脸色这么白？”陆辰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关切。
我猛地转过身，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蹦出来。他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就站在我身后，脸上依旧是那副无可挑剔的、带着些许担忧的温柔表情。他的眼神清澈，看不出任何一丝一毫的慌乱或掩饰。
他看到了吗？他看到我在试图解锁他的手机了吗？
“没……没什么。”我极力挤出一个笑容，却感觉脸上的肌肉僵硬得像石膏，“可能有点累了，酒劲也有点上头。”
他自然地伸出手，揽住我的腰，将我往他怀里带了带，动作亲昵而充满占有欲。“那我们跟几个重要的客人打声招呼，就早点回去休息，嗯？”他的声音低沉悦耳，一如既往地体贴。
若是平时，我早已沉醉在这份温柔里。但此刻，他揽在我腰间的手臂，却让我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束缚感。他口中呼出的气息，似乎也带着一丝冰冷的意味。
“好。”我低低地应了一声，顺从地靠在他身边，任由他带着我走向下一波宾客。
晚宴还在继续，音乐悠扬，笑语喧哗。可我仿佛被隔音玻璃罩住了，所有的声音都变得遥远而模糊。我看着陆辰游刃有余地与人交谈，言谈风趣，举止优雅，每一个微表情都恰到好处。我曾无比欣赏他这种强大的社交能力，认为那是成熟稳重的表现。
但现在，我忍不住用专业的眼光去审视他。他那迷人的微笑，是发自内心的吗？他那专注倾听的姿态，是一种技巧吗？他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那些我曾以为是爱的本能的行为，会不会……也只是某种“法则”的实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