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凌晨四点,手术室的门开了。
医生摘下口罩,脸上满是疲惫。
他看着我,摇了摇头。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伤者失血过多,加上……路上被耽搁了,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
那一刻,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我听不到医生的叹息,也看不到警察同情的表情。
我的青青,没了。
她躺在冰冷的病床上,身上盖着白布。
我颤抖着手,掀开白布的一角。
她的脸很安详,只是白得吓人,再也没有一丝血色。
那个爱笑的,爱撒娇的,总说要给我做一辈子饭的女孩,就这样离开了我。
我跪在地上,握着她冰冷的手,眼泪无声地滑落。
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她。
3
警察告诉我,昭山路二十四号那边,昨晚发生了一起入室抢劫案。
劫匪为了制造混乱,故意用一堆木头堵住了路。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救护车,就是被那堆木头挡住的。
“真是太不幸了。”警察拍着我的肩膀,“我们会尽快抓住那帮劫匪,给你妻子一个交代。”
交代?
我的青青已经回不来了,什么样的交代才能换回她的命?
我像个行尸走肉一样,处理着青青的后事。
我给她选了她最喜欢的那条白色连衣裙,买了她一直舍不得买的那个包。
火化的那天,我看着她的身体被推进去,最后变成一捧灰白色的骨灰。
我的心,也跟着一起烧成了灰。
我抱着骨灰盒回到我们那个三十平的出租屋。
屋子里还残留着她的气息。
餐桌上,那个保温桶还放在那里。
我打开它,里面的汤已经凉透了。
我一勺一勺地喝着,咸涩的眼泪混着冰冷的汤水,一起咽进肚子里。
胃里绞着疼,可心里的疼,更要命。
警察那边迟迟没有进展。
他们说,那伙劫匪是惯犯,很狡猾,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肇事司机,也只是一个普通的酒鬼,被吊销了驾照,判了几年。
所有人都说这是一场意外。
一场由无数个巧合构成的,该死的意外。
我不信!
我不信这一切都只是巧合!
我把青青的骨灰安葬好,然后开始自己调查。
我每天都去昭山路,一遍又一遍地走她走过的路。
我想象着她那天晚上的无助和绝望。
我像个疯子一样,跟附近的每一个人打听那晚的情况。
环卫工,小卖部的老板,遛狗的大爷。
终于,一个经常在附近捡垃圾的流浪汉,给了我一条线索。
“那天晚上,我看到一个男人鬼鬼祟祟地在那辆肇事车旁边转悠。”
“他好像在车底下鼓捣什么,没多久就走了。”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你看清他长什么样了吗?”
流浪汉摇了摇头。
“天太黑,没看清。不过,他走路的样子很特别,一瘸一瘸的。”
一瘸一瘸的。
这个特征,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脑子里尘封的记忆。
4
我想起来了。
出事的前一个星期,我和青青去逛夜市。
回来的路上,一个一瘸一拐的男人撞了青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