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天.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
“你们.快乐吗？”
“一个没有眼泪.也没有笑容的世界.一个我们永远无法体会到.影像里这个女人万分之一幸福的世界……”
“真的是我们.想要的未来吗？”
“明天.请投出你们的选择。”
“是选择.继续做一台完美的机器。”
“还是选择.重新做回一个.会哭.会笑.会痛的……人。”
演讲结束。
整个帝国.一片死寂。
第二天.公投结果出来了。
百分之五十一。
对.百分之四十九。
我以微弱的优势.赢了。
赢得了.让这个世界.重新拥有“痛苦”的权利。
7. 全帝国为她哀悼.可她听不见
《情感抑制法》废除的当天.帝国所有的医疗中心.都排起了长队。
人们按照指令.依次走进手术室.摘除那块伴随了他们一生的芯片。
手术很简单.只需要几分钟。
但当他们走出来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变了。
第一个哭出来的人.是一个刚做完手术的小女孩。
她看到了路边.被机器人不小心踩到的一朵玫瑰花。
然后.她的眼泪.就那么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
她只是觉得.心里.好难受。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整个中枢城.都响起了哭声。
压抑了几十年的情感.一旦决堤.便如洪水猛兽。
人们开始哭.开始笑.开始愤怒.开始争吵。
街道上.一片混乱。
打架的.拥抱的.咒骂的.表白的……各种旧世界才会出现的场景.纷纷上演。
元老院紧急召开会议.大长老指着我.说：“看！这就是你想要的！混乱！毁灭的开始！”
我看着监控画面里.那一张张.因为第一次感受到“情感”而扭曲的脸。
我没有说话。
我知道.这是必经的阵痛。
混乱持续了整整三天。
三天后.人们渐渐地.学会了如何与自己的“情感”相处。
他们开始.重新定义这个世界。
他们发现.路边的玫瑰花.原来那么“好看”。
他们发现.和家人拥抱.原来那么“温暖”。
他们也发现.失去.原来那么“痛苦”。
就在这时.我下达了.废除法案后的.第二道命令。
“为蔚蓝女士.举行国葬。”
“全帝国.哀悼三日。”
这一次.没有人反对。
因为他们.已经能“懂”了。
我把蔚蓝的故事.公布了出去。
那个未出世的孩子.那间雪地里的画室.那幅没有画完的画……
人们看着她的故事.看着那个在灰色世界里.唯一拥有色彩的女人。
他们.流下了.自芯片摘除后.最真诚的眼泪。
他们不是在为元首的爱人哀悼。
他们是在为.自己曾经失去的.那颗“心”.哀悼。
国葬那天.整个帝都.都变成了白色的海洋。
人们自发地.走上街头.手里拿着的.不是帝国的旗帜.而是我下令加急培育出来的.白色的玫瑰。
蔚蓝的灵柩.由我亲自护送.穿过那条.曾经只有钢铁和灰色.如今却开满了鲜花的.长街。
天空的全息投影上.不再是我的脸。
而是蔚蓝的笑。
我把她的墓地.选在了中枢城的最高处。
在那里.可以俯瞰整个城市。
可以看到.那些.她曾经梦寐以求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