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裴时宴冷笑一声，一步步逼近，「跪在地上聊天？裴烬，你是不是忘了她是谁？」
他刻意加重了「她是谁」三个字，眼神却像刀子一样刮在我的脸上。
我垂下眼眸，扮演着一个受惊的、无辜的「小妈」。
上一世，裴时宴对我这个冲喜新娘不闻不问，任由裴烬将我折磨致死。这一世，他这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又是演给谁看？
裴烬被他看得头皮发麻，结结巴巴地解释：「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晚宁……我们……」
「你们没有什么。」我抢在他前面开口，声音怯怯的，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颤抖，「先生，阿烬只是看我一个人在这里不习惯，过来关心我几句。」
我这声「阿烬」，叫得既亲昵又生疏，成功让两个男人同时变了脸色。
裴烬的脸上是狂喜，以为我还在给他机会。
而裴时宴的脸，则是彻底黑了下去。
他周身的气压更低了，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关心？」他走到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带来极强的压迫感，「他就是这么关心长辈的？」
他伸出手，动作看似轻柔地拂过我刚刚被裴烬碰过的地方，指尖的冰凉却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滚出去。」裴时宴头也不回地对裴烬命令道。
「爸！」裴烬不甘心。
「需要我叫保安吗？」裴时宴的声音里已经没了温度。
裴烬死死地瞪着我，眼神里满是怨毒和不解，仿佛在控诉我为什么不帮他。
我回给他一个无辜又茫然的眼神。
最终，裴烬还是不情不愿地离开了，临走前那一眼，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
走廊里终于安静下来。
我以为裴时宴也会离开，他却忽然捏住了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看他。
他的拇指在我下唇上缓缓摩挲，眼神晦暗不明：「苏晚宁，你倒是很有本事。」
我心脏一紧。
「刚嫁过来第二天，就让我儿子为你神魂颠倒。」他靠得很近，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睛，忽然笑了。
「我想要的，」我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道，「你给不起。」
说完，我推开他，转身回了房间，将他关在门外。
我想要的，是你们父子俩，血债血偿。
第二天，我是在一阵喧哗中醒来的。
我慢条斯理地洗漱、换好衣服，才走下楼。
客厅里，气氛剑拔弩张。
裴烬顶着两个黑眼圈，双眼赤红地站在那里，他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堆女人的奢侈品，包包、珠宝、高跟鞋，琳琅满目。
裴家的管家和几个佣人站在一旁，噤若寒蝉。
「这些，都是我送给晚宁的赔罪礼物，你们凭什么不让送进去？」裴烬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
管家躬着身子，语气恭敬却强硬：「大少爷，先生吩咐过，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去打扰夫人。」
「夫人？她算个屁的夫人！」裴烬口不择言地吼道，「她不过是苏家卖过来给我爸冲喜的工具！」
这句话，和上一世他羞辱我时说的一模一样。
我站在楼梯口，冷冷地看着他。
或许是我的目光太过冰冷，裴烬有所察觉，猛地转过头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