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皇后尖叫起来：“苦衷？她能有什么苦衷！一百零八条人命啊！皇上您不能心软！”
可他们沈家掣肘皇上多年，皇上可不会一味听他们的。
下意识的，就想反其道而行。
我低下头，无人看见的角度，嘴角无声地勾了一下。
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我苟延残喘，只为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刻。
果然，皇上沉默片刻，再开口时，语气已经恢复了帝王的冷静。
“此案疑点尚多，仅凭一面之词不可妄下论断。先将沈云熙押入天牢，严加看管，待大理寺彻查清楚，再行审理！”
3
天牢里暗无天日，我只能在墙上刻痕计算时日。
日日严刑下来，我早已不成人形，身上没有一块好肉。
算算脚程，从京城到我酉阳老家，来回该有九天。
萧辰乾，明日就该回来了。
只要再熬过这一天……哪怕立刻去死，也值了。
铁链声又响了，一天的拷打准时到来。
可这次，来的不只是狱卒，还有一身华服的沈皇后。
她没急着动手，反而让人端来一张椅子，慢悠悠地坐下。
“云熙，本宫知道你受苦了。”她语气甚至带着一丝虚假的怜惜。
“只要你在这认罪书上画个押，承认是你一人所为，本宫立刻请太医为你诊治，保你性命。”
我闭上眼，懒得看她。
她的声音当即冷了下来：“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想想你现在的样子，还能撑多久？”
我依旧沉默不语。
沈皇后终于失了耐心，猛地站起身：“给本宫吊起来！”
狱卒将我双臂捆住吊上刑架。
沈皇后拿起一根带着细密倒刺的鞭子，亲手抽在我身上。
“说！是不是你勾结外贼，谋害国舅满门！”
鞭子撕开皮肉，我咬紧牙关，咽下痛呼。
她见我不吭声，鞭子落得更密更狠，专挑腋下、腿根这些最嫩的地方下手。
“骨头还挺硬？本宫看你能硬到几时！”
我浑身被血汗浸透，意识几次快要涣散，却始终没有开口。
皇后喘着气停下，扔下鞭子，走到我面前，护甲狠狠掐进我下巴的伤口里，逼我抬头。
“好，很好。”她怒极反笑，压低了声音，每个字都淬着毒。
“既然你不在乎自己的命，那萧辰乾的命呢？”
我睫毛一颤，猛地睁眼看向她。
“本宫已派了顶尖高手，在回京路上‘迎接’太子。”她满意地看着我的反应。
“你若现在画押，他就能平安回来；若你再嘴硬……本宫就让他这个过继来的儿子，永远消失！”
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喉咙里涌上腥甜。
辰乾哥哥是这冰冷世上，唯一给过我光的人。
我死就够了，绝不能拖累他。
最终，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我签。”
沈皇后满意地笑了，拿着我染血的认罪书，命人像拖死狗一样把我拖上金銮殿。
皇上看着不成人形的我，眉头紧锁：“皇后！你这分明是屈打成招！”
沈皇后立刻辩解：“陛下明鉴，此乃她自愿认罪！”
她狠狠瞪我，眼神充满威胁。
我哑着嗓子开口：“是…… 是我自愿的。”
我抬起头，用尽力气嘶喊：“因为他们都该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