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眼就看穿，她那点可怜的修为底下，还隐隐透着一丝令人作呕的、属于灵山的“香火”气。
她是被派来的。
我瞬间明了。
这是观音，或者如来的意思。
他们要看的，不是我能不能打死妖怪，而是我愿不愿意“听话”地打死“该打死”的妖怪，顺便看看唐僧的反应。
“师父！那是妖怪！”我举起金箍棒，动作夸张，声音洪亮，确保天上那些“眼睛”能看得清清楚楚。
唐僧果然皱起眉头，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悟空，休得胡言！那分明是个送饭的女菩萨，你怎可平白污人清白？你这般滥杀，与妖魔何异！”
我心里冷笑。
蠢货，你也是棋子，却自以为执棋人。
“吃俺老孙一棒！”我怒吼着，一棒下去，将那幻象打得灰飞烟灭。
动作凌厉，心里却一片麻木。我在心里对那白骨精说：抱歉了，你也是弃子，我们都在局中。
果然，紧接着是第二波，第三波。
我一次次“冲动”地打死“凡人”，唐僧一次次念起紧箍咒。
头痛欲裂是真的，但更痛的是清醒地看着自己表演野蛮，看着这和尚表演慈悲。
每一次咒语响起，都像是在我脑子里刻下一道烙印：听话，服从，演好你的角色。
当我被赶走时，我回头望了一眼那座山。
我知道，我通过了第一次考验。
我纳了投名状，用白骨精的命，和我自己的“污名”。
狮驼岭，那是真正的人间地狱。
尸骸如岭，血肉成河，冲天的妖气里混杂着令人窒息的血腥和绝望。
可我的火眼金睛，看到的却不止这些。
在那弥漫的妖气深处，我捕捉到一丝极其隐秘、但异常精纯的能量流动轨迹。
像无数条无形的根须，从那些死去的小妖、甚至是大鹏鸟他们散逸的修为中，抽取着最本源的东西——妖丹精华。
这些能量，并非自然消散，而是被一个笼罩整个狮驼国的巨大阵法，悄无声息地汇拢，流向西方。
我站在尸山顶端，浑身发冷。
原来如此！
所谓的“八十一难”，根本不是什么考验心性！
这是一场大规模的、系统性的收割！
我们一路打杀妖怪，就是在为灵山收集养料！
那些死在路上的妖怪，它们的修为、气运，甚至魂魄，都成了“功德”的一部分，被灵山吸食！
这哪里是取经路，这分明是一条献祭之路！
我们师徒，就是挥舞着屠刀的祭司！
当六耳猕猴出现时，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