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横,继续添油加醋,煽风点火:“她……她还说……说等她家里的人来了,不仅要救她走……还要……还要把整个园区踏平!说……说这里的人都是人渣,都该死!尤其……尤其是吴爷您……”我故意停顿了一下,表现出极度恐惧的样子,“她说……一定要把您……碎尸万段……让您永世不得超生……”
“砰!”吴爷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烟灰缸都跳了起来。他胸口剧烈起伏,枯瘦的脸上因为愤怒而泛起不正常的潮红。“苏家……苏家的丫头……好!很好!”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锐利得像要在我身上剜出两个洞来:“阿丑,你为什么要来告诉我这些?你难道不想靠着苏家飞黄腾达吗?”
来了,最关键的问题!我早就准备好了答案。我用力地磕了一个头,额头撞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闷响,抬起脸时,眼中挤出了生理性的泪水,混合着恐惧和一种扭曲的“忠诚”:
“吴爷明鉴!阿丑虽然是个没用的丑八怪,但……但阿丑从小就在园区长大,是吃园区的饭活下来的!园区就是阿丑的家!吴爷您就是阿丑的天!我……我怎么能帮着外人来害自己的家,害自己的天呢?!”
我喘着粗气,继续表忠心,语气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狠劲:“那女人放话要杀光园区所有人,所以阿丑觉得……觉得绝对不能留她!必须……必须尽快斩草除根!不然……不然等苏家的人真找来了,我们……我们都得死啊!”
吴爷眯着眼,足足打量了我有一分钟,书房里静得只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和雪茄燃烧的细微噼啪声。那目光仿佛要将我从里到外看透。 最后,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哼笑,那笑声干涩而冰冷:“呵……心狠手辣,当机立断……阿丑,我倒是没看出来,你这副窝囊样子底下,还藏着这么一颗财狼之心。平日里看你乖觉得像条狗,没想到关键时刻,倒是有几分像我。”
这样说着,他周身那股凌厉的杀气渐渐收敛了一些,手中的雪茄也重新放回了嘴边。我知道,我暂时安全了。在他这种疑心病极重的人眼里,一个平时温顺的奴隶突然展现出超乎寻常的狠辣和对园区的“绝对忠诚”,虽然可疑,但比起一个潜在的、能威胁他性命的苏家千金,我的危险性要小得多。留下我,或许还能有点别的用处。
“行了,起来吧。”吴爷挥了挥手,像赶走一只苍蝇,“这件事,你做得很好。这张纸条,放在我这里。”他示意了一下,辉哥立刻上前,从我手中取走了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
“你下去吧,管好自己的嘴。”吴爷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那个女人,我自有打算。”
“是!谢谢吴爷!谢谢吴爷!”我装作感恩戴德的样子,又磕了两个头,才小心翼翼地退出了书房。
离开别墅,回到我那间阴暗潮湿、散发着霉味的杂物间,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才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完全浸透。与虎谋皮,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但我知道,第一步,我成功了。苏蕊的命运,已经从这一刻起,彻底转向了我为她铺设的黑暗轨道。
接下来,就是耐心等待,等待吴爷会如何“处置”她,以及,如何为自己寻找下一步的出路。苏家的人迟早会找来,我必须在那之前,离开这个即将被血洗的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