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嫣垂眸望着他，视线从他紧绷的下颌线滑到交握的手，又落在他敞开的西装领口——那里露出一截黑色绳结，绳尾系着个褪色的毛绒小熊玩偶，巴掌大的尺寸，耳朵还缺了一角。
那是她十五岁生日时，随手丢在福利院门口的旧玩具。后来她才知道，那天林烬在雪地里找了整整三个小时，把冻得硬邦邦的小熊揣在怀里焐了一夜。前世她从未在意过这个玩偶，直到他车祸去世，整理遗物时才在他贴身口袋里发现，小熊肚子里还缝着一张她少年时的照片。
“怎么了？”林烬察觉到她的目光，抬头看她，眼底的冰寒早已融化成柔光。
乔嫣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砸落在他手背上。原来有些守护，早已藏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里，跨越了生死轮回。
“林烬！你敢动我？我爸不会放过你的！”周铭的嘶吼声打断了这短暂的温情。他被两个特种兵按在墙上，脸涨得通红，却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林烬缓缓站起身，没看周铭一眼，只是抬手将乔嫣护在身后。随后，他从腰间摸出一把黑色手枪，枪身泛着冷光，他却像捏着玩具般随意，用枪口轻轻拍了拍周铭的脸颊。
“周少记性不好，我帮你想起来。”林烬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上次动她的人，现在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话音落下，周铭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双腿一软，一股腥臊的液体顺着裤腿流了下来，在地上积成一小滩。周围的特种兵面无表情，显然对这种场面习以为常。
乔嫣躲在林烬身后，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脏被巨大的震撼包裹着。前世她只知道林烬厉害，却从不知道他为了护她，竟做到了如此地步。她伸手抓住他的衣角，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这一世，换她来守护他。
4 迟来告白
周铭的求饶声被隔绝在门外，包厢里只剩下乔嫣和林烬两人。空气中的酒精味渐渐散去，只剩下林烬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让乔嫣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
林烬收起手枪，指节上的寒意还未完全褪去，可看向乔嫣时，眼神已经柔得能滴出水来。他上前一步，微微弯腰，向她伸出手，声音放得极轻：“能走吗？我送你回去。”
他的手掌宽大，指腹的茧子清晰可见，那是常年握枪和练拳留下的痕迹，却在此时透着令人安心的力量。乔嫣望着那只手，前世无数次错过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他在雨中默默为她撑伞的手，他在车祸前推开她的手，他在病床前紧紧攥着她的手……
这一次，她不想再错过了。
乔嫣没有去握那只手，而是微微抬起手，指尖轻轻勾住了林烬的小指。她的指尖微凉，像一片羽毛轻轻落在他的指腹上，却带着滚烫的温度。
林烬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小指微微蜷缩，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易碎的珍宝。他垂眸看着两人勾在一起的小指，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软得一塌糊涂。
乔嫣抬起头，眼眶还泛着红，睫毛上挂着未干的泪珠，却眼神坚定地看着他。她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起了毕生的勇气，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无比清晰：“林烬，我们……要不要试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