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因为我的报警，因为我提前的“预言”，一切都提前了。
“苏小姐？苏小姐你还在听吗？”交警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在。”我的声音有些干涩。
“我们需要您来一趟交警大队，配合我们做个笔录。因为您提供的车牌信息完全吻合，这对于我们案件的定性非常重要。”
“好，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不是意外，这是我计划中的一环。
是我亲手，将苏明哲推到了这辆疾驰的车轮之下。
我没有去医院，而是直接打车去了交警大队。
做笔录的过程很顺利，我只是反复强调，我就是做了一个无比真实的梦，梦里的一切都清晰得可怕，我因为害怕，所以才选择了报警。
我的身份是受害人（被盗用信息贷款），我的报警记录在案发之前，我的说辞虽然离奇，却没有任何法律上的漏洞。
警察虽然觉得匪夷所思，但也只能将我的供词记录在案。
从交警大队出来，天已经黑了。
我手机上有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王秀梅和苏建国的。
我一个都没回。
我慢悠悠地走到医院，远远地，就看到抢救室门口那两个崩溃的身影。
“我的儿子啊！我的明哲啊！”王秀梅瘫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谁来救救我的儿子啊！”
苏建国蹲在一旁，一个劲地抽着烟，整个人苍老了十岁。
几个医生护士围在他们身边，似乎在劝说着什么。
我没有走近，只是冷漠地看着。
直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拿着一份文件走出来，对他们说了几句话。
我看到王秀梅和苏建国的表情，从悲痛变成了震惊，然后是呆滞。
我知道，那是病危通知书，以及……高昂的手术费清单。
苏明哲没有当场死亡，但伤势严重，需要立刻进行开颅手术，后续还有漫长的治疗和康复。
那将是一个无底洞。
一个足以拖垮这个本就摇摇欲坠的家的无底洞。
我转身，正准备离开，却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你去哪了？”
顾谨言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脱的焦急。
他抓着我的肩膀，将我转过来，上下打量着我，确认我没有受伤后，才松了口气。
“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为什么不接？我听说了，明哲他……”
“出车祸了。”我平静地替他说完。
“你……”他看着我毫无波澜的脸，眼神复杂，“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今天早上，你说的那些话……”
“我说了，我只是做了个梦。”我打断他。
“苏念！”他有些失控地抓住我的手，“这不可能只是一个梦！你到底在计划什么？你告诉我！”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顾谨言，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在质问我？前男友吗？”
他的脸色一僵。
“我……”
“让开。”我不想再和他纠缠。
他却不肯放手，固执地拦在我面前：“念念，我知道你恨他们，但那也是一条人命！他是你弟弟！”
“所以呢？”我抬头看他，“我应该怎么样？冲进去，跪在地上，求医生救他，然后拿出我所有的积蓄，再去借遍所有的亲朋好友，为你口中的这条‘人命’买单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