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桌上的餐巾，很自然地帮我擦拭桌面的水渍，动作轻柔而优雅。
近距离看，她更美了。
皮肤白皙得几乎透明，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轻轻垂下时在眼睑下方投下淡淡的阴影。
我甚至能闻到她身上那缕若有似无的香气，不是浓烈的香水味，更像是某种洁白的栀子花，干净又疏离。
“谢谢你，真的太不好意思了。”
我赶紧接过她手里的餐巾，手指不经意地触碰到她的指尖，冰凉而柔软。
我趁机抬起手腕，让那块假表在她眼前晃了晃，动作刻意得像个蹩脚的魔术师在展示道具。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尖叫：快看！快看啊！瑞士名表！高端！大气！上档次！
苏晚的目光果然落在了我的手腕上。
她微微歪了下头，那双清澈的眼眸里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笑意。
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我的表盘。
“咦？”
她声音依旧温软，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疑惑，“这表盘……反光有点厉害呢。能借我看看吗？”
来了！
机会！
我心里一阵狂喜，恋爱狙击手APP里的“展示价值”环节完美触发！
我立刻装作大方又略带得意地摘下手表，递了过去，手指甚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当然可以！这是……呃，一个朋友从瑞士带回来的，限量款。”
苏晚接过表，没有立刻看，反而先抬起头，对我展颜一笑。
那笑容像初春解冻的溪流，瞬间冲散了餐厅里所有的冰冷和昂贵，只留下一种纯粹的、令人心悸的暖意。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几乎要沉溺在这笑容里。
然而，下一秒，她的动作却让我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她修长的手指捏着那块沉甸甸的“名表”，另一只手的小拇指指甲，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近乎漫不经心的优雅，轻轻地在表盘边缘刮了一下。
“嘶啦——”
一声极其轻微、却在我耳中如同惊雷的摩擦声。
一小片银色的、薄如蝉翼的贴纸，被她灵巧的指甲从表盘边缘卷了起来，像一片被揭开的虚假面纱。
那上面，清晰地印着几个小字：“瑞士制造”。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心脏在耳边疯狂擂动的巨响。
血液“唰”地一下冲上头顶，又瞬间褪得干干净净，脸颊火辣辣地烧起来，估计红得能滴血。
我死死盯着她指尖上那片小小的、刺眼的贴纸，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精心设计的“偶遇”，苦心孤诣的“价值展示”，甚至那点可怜巴巴的虚荣心，就在这轻轻一刮之下，碎得连渣都不剩。
苏晚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她捏着那片小小的贴纸，指尖捻了捻，然后抬起眼，看向我。
她的笑容依旧温柔，眼神清澈得像一汪深潭，看不到丝毫嘲讽或鄙夷，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
“下次记得哦，”她把表轻轻放回我摊开的、僵硬的手心里，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心尖，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选那种不反光的贴纸，效果会更自然一点。”
她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一下，像蝴蝶振翅。
